二月的素描与光

有鹿
“窗帘找到了,确实在壁柜里。可是你看这个样子,还能再用吗?!” 紧接着这句话之后,传过来的是曾挂在旧居阳台窗前银灰色塑料窗帘的照片,连着两张,不同角度。一张范围大些,整个窗帘被摊开,可以看到窗帘中部有些斑点;随后镜头拉近,青灰色的霉点嵌在粗糙的纹路里,纹丝不动的样子像已经长在那儿一万年了。雷夏可以想象前房东在已经有些发黄的床垫上方抖开窗帘,然后后退一大步,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拍了第一张照片,又上前两步,找到霉点最密集的地方,用力按下第二张。 “可能下雨发霉了,那买个新的给你们吧。不好意思。”她回复。 旧居是顶楼的老公房,阳台前的塑料雨棚不知道装了多少年,棚面老化破碎,只剩下一点残片还贴在金属骨架上。忘记关窗的下雨天,雨总是会飘进阳台。窗下墙因为受潮起皮脱落,墙面斑驳不堪,窗帘也长了霉斑。有一天她看到猫吊在窗帘下晃悠悠地抓来抓去,感到忍无可忍,终于搬来小客厅里的椅子踩上去,把窗帘拆下来塞到了壁橱里。 “算了。这些都算了。灯坏了、厨房水池下水管坏了等等,家里到处都是毛,算了,算了!但我爱人说,沙发是全新的,现在被抓成这个样子,这个总不能算吧!” 她把右手上正在收拾的一叠杂志丢开,两只手捧着手机,拇指飞快地打字。 “这个房子很老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本来就很容易坏的。灯去年过年前就坏了,当时想让你们来修的,也给你们打过电话,那日光灯我自己也修不了,是你们没来。客厅灯坏了,我晚上都用不了,我也不乐意吧?再说房子租了两年了,总有些东西会坏掉的吧?” “沙发坏了是我的问题,可以赔你们的。”努力让自己缓了一口气,她接着补充。 “那就赔一个沙发吧!” “那个沙发多少钱?” 客厅里有一张暗红色双人沙发。海绵坐垫,银色金属脚部,完全摊开时可以成为一张单人床。猫在上面撒过一次尿,之后不以为意地继续盘成一团睡在上面。雷夏只好也不以为意,和陈彦吵架的日子里晚上也睡上面。 “没记错的话,大概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