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而游

廖哲琳
推荐序一 小廖印象 文/段正渠 在陕北游历了二十多天之后,一行三十余人,到延安魏塔老蒋家里住下了。 老蒋五十来岁,是个地道的农民。因为家里有几孔闲下的窑洞,修整粉刷,用做了“写生基地”。从此,冷落的村子有了人气,时不时便会有操着南腔北调的画家出出进进。 住了几天,发现一个细瘦的女孩儿,既不随群,又少与其他人交流,很安静的样子。迎面遇了,也只是浅浅一笑,头一低,过去了。不像是和哪一拨人一起的。有学生说,那是小廖,台湾来的。 魏塔是个小山村,距离延安三四十公里。安详,宁静,一二十户人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猪哼唧着在山里散步,鸡咯咯咯地在庄稼地觅食,招呼不好,毛驴就上了房顶,扯了嗓子咯儿呱咯儿呱唱歌去了。 十月天气,秋意正浓,路边的野草开始枯黄了,蚂蚱却还在蹦跶,蛐蛐蛉子也依然叫得欢实。地里的庄稼该收未收,谷子的穗实饱而充盈,蜀黍杆儿金属样硬飒飒地伫立;浅紫的荞麦开满浅紫的花,花朵细小,颜色却把整片山坡都染了;田埂上,远看时的几点明亮,近了去,竟金灿灿的耀眼,几株本该成熟的向日葵,正不合时宜地将花儿怒放。转到山后,视野一下开阔,高低的坡地或大或小,呈现出各样不规则形状。居高临下,满目成熟的颜色里,弥漫了草和花的味道。坡地干旱,庄稼就成熟得早,收割了的庄稼,有的在地上铺陈,有的堆成垛,有的收拢了,却还没来得及运走,于是,横的、竖的,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高的、低的,深的、浅的……把整个山坡弄得如画般生动。 小廖很勤快。中午时分,天气还依然闷热的。大家或坐在太阳下打盹儿,或在树荫下避晒,享受着饭后的混沌时光。而这时候的小廖,戴了顶有布帘的帽子,把脸面遮捂着,背着画箱走向村外。后来知道,这帽子是她从台湾带来的,是她的父母在果园劳作时的装备。小廖下了或上了老蒋家旁边的土坡,瘦削的身形便在山坳里消失了。 第二天又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每次看到小廖背了画具独自外出,我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