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梦

[美] 查尔斯·博蒙特
献给一位女士的歌 SONG FOR A LADY 旅行经纪人警告过我们。那是一艘旧船,非常老,很陈旧。而且很慢。斯皮尔托先生曾游历过世界的每个角落,对旅行的事无所不知。“事实上,”他说,“还在水面上跑的船,没有比这艘更慢的了。到勒阿弗尔要十三天,到南安普顿要十四天。当然了,前提是风向有利!不,我不确定你们要在这艘船上度蜜月。再说,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下水跨洋了。他们打算一个月之后就把这个老古董报废掉。”我想,这正是我们在第一次出国旅行时选择了“安妮女士”号的原因所在。参与到一艘船最后的航行当中,这里面有些诱人的东西,这里面有些东西是深刻而特别的,艾琳说。 或者也可能只是因为那个经纪人的傻笑。他本可以说服我们放弃这个选项,但是他非傻笑不可——既是加德满都的老兵,又是天真的不谙世事的爱荷华人——结果让我们失去了理智。无论如何,反正我们是预订了两个头等舱席位,结了婚,坐飞机来到了纽约。 我们在码头上看到的景象,让我们吃了一惊。斯皮尔托关于那艘船的可怕的描述,让我们以为那是某种介于因纽特人的独木舟和“飞翔的荷兰人”号之间的东西,结果第一眼看上去,“安妮女士”号似乎是一艘完全正常的远洋客轮。我们两个谁也没真正亲眼见过一艘远洋客轮,除去在电影里见过的;但是我们心里都认定了一艘客轮应该有的样子,而这就像是一艘客轮。这是一艘巨大的大船,船体是明亮的橘色,还有两只浮夸的大烟囱;虽然有两万吨重,它却有一种轻盈的感觉,几乎可以说是优雅。 然后我们走近了一点儿。结果,“安妮女士”号就像是那种衣着靓丽的女人,在一个街区以外看起来很漂亮,可随着你逐渐靠近,形象也逐渐瓦解。船体上的橘色确实是明亮的,可那并不是油漆。那是铁锈。铁锈,像霉菌一样,感染到每一寸地方,从每一扇舷窗中向下流淌。蚕食着铁。 我们盯着那个老旧的破烂东西,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决绝地从码头上的一堆老人中间穿过,走上跳板,停住了脚步。没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