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再起

竹山
一 二十六岁的一个夏天下午,窗外草长莺飞,艳阳高照,洁白的长腿在步行街上林立,从日本海吹来的季风把夏天推向了一年的鼎盛。但是路面上偶尔也会有被阳光烤干的蚯蚓,那就是我,正在在蒸笼一般的卫生间里堵塞的马桶一筹莫展。天杀的设计师,厕所里没有窗户,排气扇超负荷运转,发出波音747起飞的声,但臭味依旧四溢,整个卫生间被染成暗黄色。我再一次心存侥幸板下冲水阀,黄汤再一次翻涌起来,水位上涌,然后再次归于瓦尔登湖一般的平静。我心灰意懒,走进厨房,里面有一个妙龄少女正在摘菜,她叫明石。 明石看见我,像小兔子一样吓了一跳,“你怎么被染成暗黄色了,你别过来。” 我耸耸肩,“卫生间的马桶修不好,怎样都是堵。” “修不好就找人来修啊。楼梯里那么多小广告你就不会看吗?” 我趿着塑料拖鞋走到屋外的楼道里,目之所至都是病入膏肓的皮癣,墙壁和扶手上到贴满了办证,开锁和疏通管道的广告,密密麻麻,乍看上去好像降妖伏魔的结界。我随便找了一个电话,约了一个通管道的师傅。 “电话打了吗?”明石问。 “打了,一会就到。” “反正还有一会,你把阳台上的旧东西收拾一下,都乱得不行了。” 阳台上确实乱得很,旧球鞋躺在几摞旧书上,多半是漫画书,还有课本和字典。竹筐里放着满是灰尘的哑铃和篮球。最里停着一辆车胎干瘪的自行车,车轮上挂着一根二指粗的链条锁,钥匙早已不知所踪。自行车旁边靠着一块画板,粘在上面的颜料已经褪色了,画板失去作为创作工具的神圣,和我的臭鞋成了一丘之貉。 我撸起袖子开始思索怎么归置这些东西。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是水管工来了,我从阳台的废品堆里钻出去开门。 水管工一米七五的个子,戴着蓝色的运动鸭舌帽,穿着宝蓝色的背带工装服,胸口还用红字修着**管道公司的字样。他的肩上挎着一只沉甸甸麻布工具包。工具包破烂不堪,尖头的改锥直接扎破了帆布探出头来。水管工长着一张淳朴的脸,这张脸仿佛来自刚刚被我翻出的的旧物,没有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