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再生:日美现场报道

[日] 大木隆生
写在前面 这是我回到母校工作的第十个年头。结束了为期十二年在纽约爱因斯坦医学院的工作之后,我回到了母校东京慈惠会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慈惠医大医院)。回国的目的之一,是为了将更为先进的美国血管外科治疗方法引入日本。虽然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无论在世界哪个医疗机构都能体会到用最尖端的治疗方法治愈患者的喜悦,但能在祖国日本,特别是能在母校用上这样先进的治疗方法让我尤为激动。 回国后,我用我的方式推动了慈惠医大医院外科医局的改革。回国前的2003年,慈惠医大附属青户医院的医疗事故被大肆报道,母校也遭到坊间的强烈指责。2006年回国后,各媒体争相报道“医疗崩溃”,一时间医疗界被大张挞伐。社会大力声讨医疗过失和医师短缺问题,被年轻人以“3K”为由敬而远之的母校附属医院外科医局,也终究没有逃过其他医院都面临的人员减少的命运,眼看着就要陷入医疗崩溃的恶性循环中。因此,回到母校、重振外科医局成为我回国的一大动机。 20世纪90年代后期,媒体报道了当时接连发生的医疗事故,引发了社会对医疗界的抨击浪潮。从对事故的报道到医疗过失的追查,批判医疗界的话题不断升温,我回国时,国内已充斥着对医疗界不信任的氛围。 然而,根据我在日美的医疗从业经验来看,正如我将会在后文所详述的,这种对医疗界的抨击,反映了社会缺乏对医疗不确定性特征的理解,才会如此不着要点地追究结果责任。 国内媒体为批判医疗界,还特别喜欢将日美医疗环境、水平进行比较。回国后,我常常看到一些媒体人跑到美国的医疗机构实地考察,而后写文章批评日本医院对待患者的态度是如何恶劣。比如经常可以看到“美国医院的等候室里不仅铺有绒毯,还有咖啡供患者饮用,相比之下,在日本医院就诊的患者不得不在狭小的等候室里等上好几个小时,得到的诊疗时间却只有三分钟”之类的话。 但事实上,在日本介绍的美式医疗只不过是仅限富人阶层享有的特权罢了。换句话说,这其实是“商务舱”级别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