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许道明老师 苏格拉底认为，假想一个人具有一种他实际上并不具有的美德，这是接近疯狂的行为。这样一种假想显然比与之相反的对一项绝对恶行的疯狂迷恋还要危险。因为对绝对恶行的疯狂迷恋还有治愈办法，而前者则会让一个人或一个时代一天天变坏，也就一天天不公正。 ——尼采《历史的用途与滥用》 写在前面 这本书的前身，是我2015年出版的第一本文论集《批评的准备》。那本书印得很少，大概早已绝版，不过其实并不可惜，因为当时所写的文章数量有限，质量也参差不齐，结集出版难免捉襟见肘，为了凑够字数，我甚至连硕士论文也放了进去。我很感激陈思和老师和金理兄把《批评的准备》纳入“火凤凰·新批评文丛”，以及吴亮老师温暖恳切的序言，这些对于初出茅庐的我实在是一个莫大的鼓励。后来几年，又承蒙众师友的好意陆续在各处出版过几本文论自选集，不过限于笔力，左支右绌的尴尬一直存在，所以时常会有一些重复的选目，难免让买书的人感到恼火。所以，借这个机会，首先是想向读者朋友们郑重地说声抱歉。 其次，要感谢上海文艺出版社，给我这么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来重新整理自己这些年的作品。我从《批评的准备》中抽掉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篇幅，再替换成近年所写的和书名所试图涵盖的主题相接近的文章，希望可以呈现出某种相对清晰的面目，来表达我对当代文学和文学批评的基本态度。但因为主要的变化是文章的抽换而非修订，旧日的序言和后记就只好割爱，然后姑且用了这么一个有点啰嗦的新书名。 这些文章虽然大多是围绕当年出版的某部具体作品展开的，但这种围绕并非依附，因为吸引我动笔的，始终是从这些具体作品中所感受到的某种普遍性问题。重读这些文章，我意外地发觉它们还葆有一丝新鲜的活力，当然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批评的准备》最初是题献给我已经去世的业师许道明教授，时隔多年，现在的这艘重新启航的“忒修斯之船”，依然想献给他。 张定浩 2021年9月8日 I 旁观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