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花园里

[瑞士] 彼得·施塔姆
薄冰 而我不能谈论爱情,亲爱的, 我不能谈论爱情。 倘若有一件事我不能说出来 那件事就是爱情。 ——埃瑟·马修斯 冰潭之畔 我二十岁那年,乘夜车从瑞士法语区回家。当时我在纳沙泰尔工作,只有回到位于图尔高州的我们村才有家的感觉。 不知哪个地方发生了火灾,反正迟到了半小时开来的不是日内瓦始发的快车,而是挂着老旧车厢的短途列车。列车在途中总在站外线停靠,我们这些乘客便掀开车窗,开始聊天。适逢暑假,车厢外飘来干草料的气味。有一次临时停车,周围大地异常安静,蟋蟀声不绝于耳。 我回到村里临近子夜。空气温热,我脱掉夹克,搭在手臂上。爸妈早睡了,屋子里漆黑一团,我在走廊上迅速丢下塞满脏衣服的运动包。真是一个难眠之夜。 几位好友聚在我们常去的饭馆前,大家还想再玩玩。警察局规定的打烊时间已过,饭店老板打发他们回家。我们站在大街上聊了一阵儿,直到一扇窗户后面传来数声怒吼:闭嘴,快滚开!这时乌尔斯的女友施苔芬妮说:“为什么不去冰潭游泳呢?潭水暖和。” 大伙儿立刻出发了,我说,我去取单车,再跟上大伙。我回家里拿上泳裤和浴巾,然后骑车紧追众人。冰潭位于两座村庄间的洼地上,我在半途遇见了乌尔斯。 “施苔芬妮的车胎漏气了,”他朝我喊道,“我去拿补胎贴。” 没骑多久,我看见了施苔芬妮,她坐在斜坡之上。我跳下单车。 “等乌尔斯过来,还得等上一会儿,”我说,“要不然咱们先走吧!” 我们推上各自的单车缓慢走上山坡,冰潭位于山坡之后。我本来不怎么喜欢施苔芬妮,也许因为她与每个男生鬼混,也许出于嫉妒,自从她与乌尔斯相好之后,他们一直形影不离。而那天晚上我头一次与她相处,我们无拘无束,相谈甚欢。 施苔芬妮春季高中毕业,到秋天上大学前,在一家百货公司做收银员。她说起了商店的盗窃,我们村谁只买降价商品,谁买避孕套。我们笑了一路。来到冰潭边,其他人早已入水。我们赶紧脱掉衣服,我一见施苔芬妮没穿泳衣,也就没换泳裤,显得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