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女性学者访谈
新京报书评周刊
她们走过的路
文|青青子
2021年3月的一次选题会上,我和主编提出想做女性学者访谈系列。它起始于一个简单的问题:无论哪个学科领域,我们所知晓的女性学者实在太少了。知晓,说的是不仅要知道她的名字,还要了解她的研究、她的经历、她的看法。如果说有谁有义务去那么知晓一位学者,学术圈之外,那一定就是文化记者了。
大学的时候,我就读的是一个古怪的专业,人文科学,humanities,关于人的学科,说白了就是文史哲通读。通常来说,这样的学科被认为适合女生,一个班里的男女比例总是失衡,学生会还经常搞和理科院系联谊的荒诞活动。尽管我们班的男女比例迫近1:1——或许因为也要学历史的缘故,隔壁汉语言文学专业却只有三个男生。
老师的性别比例却是反过来的。如果我没记错,从大一到大四,无论是文学、历史、哲学,教过我们的女老师不超过五个。当然,在那几年,我并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像大多数学生一样,我们浮光掠影地走完了文学史、哲学史、东西方历史,记住了正典中大多数男性的名字,和屈指可数的女性的名字。至于女性主义理论,与其说是老师教的,不如说是自己撞上的。
进入媒体工作后,因为工作原因,会跑一些活动,见一些学者,和他们交谈。这些交谈通常都和选题有关,因为关注性别议题,碰到女性学者的机会很多。在一场活动开始前,偶然和其中一位学者聊起她的研究最近因为一篇报道“出圈”了。我下意识地问她,生活有因此发生改变吗?她讲起最近参加学术会议的经历,在一次和她的研究高度相关的学术会议上,她的发言仍然被要求排在那些并不研究该领域的男性学者之后。最后由于时间原因,她的发言还被取消了。看到我一脸震惊之后,她补充说,这样的事情算是平常。
回到家后,我在备忘录里记下了这个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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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选题会,女性学者访谈系列很快通过了。后来的几轮讨论,我也曾犹豫过用“性别”来划分学者的问题,比如是否存在将女性学者特殊化,差异化,甚至本质化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