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子

[日] 有岛武郎
【译文】 一 人力车经过新桥时,在并非下起晨雾的九月清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传来了第二遍发车铃声。叶子听着倒是不着急,车夫却开始飞跑起来。车子拐过街道转角名叫鹤屋的旅馆,经过整日人喧马嘶的公共水井时,叶子看到一位青年,一边同正要关闭车站入口大门的站务员理论,一边堵在已关了大半的站门,向这边张望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还来得及吧。” 叶子说着上了楼梯,青年微脱一下粗陋的麦秸草帽,递上一张蓝色车票。 “咦,为什么不是一等座呢?这可不行,请换一下吧。” 叶子想要发作,可由于心急的站务员催得紧,只得默不作声和青年并肩,踩着碎步赶向唯一一个开着的检票口。检票员一脸嫌弃地从远处看向两人,正伸出左手等待。两人刚要递出各自的车票时,只听得: “少夫人,您忘了这个!” 刚才的车夫急急忙忙追来,递上一个包着橄榄色绸手帕的小包裹,他身上的绀色短褂有股很重的染料味,肩上搭着织有大花纹的哔叽盖毯。 “快点快点!再不快,车就开走了!”忍无可忍的检票员气急败坏地大喊。 在青年面前被称作“少夫人”,再加上喋喋不休嚷个不停的检票员,让神经敏感的叶子故意找起了别扭。她猛地停下方才急切的脚步,表情冷静,转身面向车夫说道: “辛苦你了。回家后帮我带个话儿,就说我今天可能晚些回去,让小姐们自己去参加同学会吧。还有,横滨的近江屋——就是卖西洋日用品那个近江屋要是来人,就告诉对方今天我会过去。” 车夫的眼睛不安地在检票员和叶子之间转来转去,慌张得好像即将误了火车的人是自己一样。检票员的脸色愈加难看,就在他马上要关闭检票口时,叶子利落地走过去。 “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她递出了车票,在检票员面前露出明媚如花的笑靥。检票员呆呆地看着她,尽管如此还是在车票上打了孔。 无论站台上的乘务员还是送站的人,只要是站着的,都看向他们二人。叶子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些,迈着优雅的步子与青年亲密地并肩同行,一会儿让他猜车夫送来的包裹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