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病室

[俄] 契诃夫
前言 契诃夫如是说: “没有明确世界观的自觉生活不是生活,而是一种负担,一种可怕的事情。” “文学家不是做糖果点心的,不是化妆美容的,也不是使人消愁解闷的;他是一个负有义务的人,他受自己的责任感和良心的约束。” “如果我是个医生,我就需要有病人和医院;如果我是个文学家,我就需要生活在人们中间,……需要有一点儿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哪怕很少一点点也好。” “在艺术中,也正像在生活中一样,没有什么偶然的东西。” “文学上的伪善是最令人厌恶的伪善。” “那些我们称之为不朽的作家或简称之为好的作家,那些使我们陶醉的作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而且非常重要的特征:他们在朝着一个什么地方走,而且召唤你向着那个地方走……他们中的优秀分子都是现实主义者,把生活写成它本来有的样子,但由于每一行文字都像浸透了浆汁似的浸透着目标感,你除了生活本来的样子外还感到那种应该有的生活,而这一点也就使你心醉。” “谁真诚地认为,崇高和遥远的目标对于人来说就像对于牛一样,很少需要,而‘我们的全部不幸’又全在于这些目标,——谁真诚地这么认为,谁就只好吃吃喝喝睡睡了,而一旦这些东西也使他厌烦了,他就只好先跑上几步,然后一头撞向大箱子的角上。” “我只会凭回忆写东西,而且从来直接按实际情形写生。我要让我的记忆把题材过滤一番,以便在记忆里就像在过滤器中一样只留下重要的或典型的东西。” “文艺家进行观察、选择、推测和组合——光是这些活动一开头就要提出问题;如果艺术家最初不向自己提出问题,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好推测、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了。……如果否认创作中有问题和意图,那么就必须承认,艺术家是即兴地、无用意地受了感情冲动的影响而进行创作的;所以,如果有哪一位作家向我夸口,说他事先没有深思熟虑的意图,而是只凭一时灵感就写好了一部中篇小说,那么我就会把他叫做疯子。” “为公共福利尽力的愿望应当不可或缺地成为心灵的需要和个人幸福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