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隐士爸爸
罗一喜
老叶那时候还是小叶,顶多25,长的成熟,不过小镇男青年都那样,现在想想,他跟刘震云长得有几分相似,最大的不同只在眼神上,老叶犀利威严,老刘则是一种冷眼观世事的深邃,这就是一个小镇初中班主任跟一个大作家的不一样之处。
这里说的老叶是我们初一(6)班的班主任,我时隔6年重返学校(前因后果可参见前文《我的隐士爸爸》,简单来说就是没上小学还跟着我爸到山上住了两年),就是他接收的我,这个举动可以证明他事业上的野心,据说当时谁也没把握把一个小学只上过半年的孩子放自己班上,都怕拖后腿,老叶心一横:来只猩猩,我都把她改造好(这是我猥琐的脑补)。才半年过去,其他班的班主任们就后悔了,而老叶天天笑得像朵花:都说一(6)班有个神童。
我妈至今认为,要是我成了大文豪,老叶居功至伟。毕竟他在我的作文本上画过不少红杠杠,留下过无数个通红的“甲”字。去年她回了一趟老家,过来带着一包小鱼干以及一脸红光,问我:你还记得你们班主任叶老师吗?这次回去看到了他的,他还问起你呢。我牵动一边嘴角笑了笑(可以参照中老年微笑表情),意思是呵呵。
青年班主任叶某是我们上一代那种“求上进”的典型,加上他的野心和执行力,在小小的初中班主任岗位上也能干得风起云涌波澜壮阔,优秀的青年班主任老叶带了我们两年,从初一到初二,初三就分班了,那两年里,流动红旗几乎从来就没有从我们班后墙上摘下来过,偶尔有一次流动到了别的班级,全班同学抱头痛哭,悲伤逆流成河,这都是老叶培养起来的无上荣誉感。
现在想起老叶,主要记得几件事,一是他对我的莫名关照,其实也不莫名,我本来就是他班上的一个典型嘛。典型意义堪比现在的网易猪,见证着他的养殖,哦不,栽培成果。关照事例比如,因为成绩好,我额外享受了诸多表扬特权,座位也让我先选,我懵懵懂懂地选了第一排,老叶说我是好学生要全班向我学习(其实我真的只是会错意了),我有天无聊的紧一拳把窗玻璃擂出个大洞,在班上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