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金黄
[阿根廷]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序言
我们不能对一个上苍已经使之年届七旬的老人抱有很大的希望,他不过是熟练地掌握了某些技巧,偶尔有一点儿小的变化,而更多的则是老调重弹。为了避免或者至少是弥补这一缺欠,我也许有些过分热衷于信手拈来的各种题目。比喻随意,行文自由或者打破了十四行诗的约束。混沌初开的时候,人们都很茫然,听命于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事物很可能就不存在有诗意和没有诗意的分别。一切都有点儿神奇。托尔还不是雷神,而是雷和神。
对于一个真正的诗人来说,生命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件事情都应该是富有诗意的,因为其本质就是如此。据我所知,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达到了那么高的境界。勃朗宁和布莱克比别的任何人都更接近于做到了这一点;惠特曼有过这种意愿,但是,他那刻意的罗列并非总能脱尽冷漠清单的痕迹。
我不相信文学流派,认为那都不过是把教学内容进行简化的方式。不过,如果要我说出我的诗歌源自于何处,我可能会说是源自于现代主义那一使许多西班牙语国家文学面貌一新,并且甚至波及到了西班牙本土的伟大解放运动。我曾不止一次地同孤傲的莱奥波尔多·卢贡内斯交往,他常常会改变话题谈起“我的朋友和导师鲁文·达里奥”。(此外,我觉得,我们应该强调我们的语言的共性,而不是其地方特色。)
我的读者可能会注意到某些篇章里的哲学倾向。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借助于棋盘(记得那是一块松木板)向我讲述了阿喀琉斯和乌龟进行的赛跑。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这种偏爱。
至于本集中可能会表现出来的影响……首先是我喜欢的作家(我已经提到了罗伯特·勃朗宁),其次是我读过和引用过的作家,再其次是我没有读过却熟知的作家。语言是一种传统、一种感受现实的方式,而不是各种印象的大杂烩。
豪·路·博尔赫斯
一九七二年,布宜诺斯艾利斯 帖木儿
(1336—1405)
我的王国属于这个世界。
狱卒、监牢和利剑
执行着我不说二遍的指令。
我随便说出的话语就是铁的法律。
就连在其遥远的国度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