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次思维旅行

[英] 凯瑟琳·德·兰格
序言 我吃着鸡蛋和水芹三明治,旁边陪同着的是两位杂技演员,一位神经学家和一只乌鸦。杂技演员和神经学家我是头一次见,但这只乌鸦是老面孔了。它叫布兰恩,它会一边瞪着布莱恩·考克斯(Brian Cox)教授,一边炫耀着闪闪发光的黑色羽毛,就像是在嘲笑布莱恩的头发平平无奇。当时我正在英国皇家学会的后台,准备参加一场圣诞讲座。我在现场作为实验对象,为科学而“献身”,被科学手段“堵上”嘴巴。 在索菲·斯科特(Sophie Scott)教授2017年的圣诞讲座中,我是完美的演示实验对象。要让我闭嘴可能很难。我絮絮叨叨,紧张地喋喋不休,尤其是在观众面前,表现欲爆棚。 几个月前,索菲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是否愿意给左脑做一次磁脉冲,暂时阻断负责发声的运动区。在她看来,如果能堵上我的嘴巴,那就证明可以让任何人闭嘴。我看都没看健康和安全须知,就立马报了名。我当然相信神经学家,但是回顾20世纪那些更荒谬、更草率的实验,这种想法可能并不明智。 几周后,我先在实验室里做了一些磁脉冲演练,然后坐在皇家学会演讲厅里,面对400名年轻观众,朗诵了刘易斯·卡罗尔(Lewis Carroll)的《炸脖龙》(Jabberwocky)。读到“gyre and gimble”到“mome raths outgrabe”两句中间的某个地方时,感觉像被低压火花突然击中了头皮,话未出口就一下卡在了喉咙里,如同大脑重启之前出现了短暂故障。每次演练时,我发现自己都以不同的方式卡壳—有时我能感觉嘴里要说的话正在撤回,有时则像是突然在迷雾中消失,且都发生在一瞬间。每次磁脉冲位置的轻微变化,都会让我的失语体验有所不同。 事后,有人说我应该在实验中表现出一些担忧或害怕,但我对大脑的好奇,对那些可能扰乱大脑的小伎俩的期待,完全打消了我的疑虑。这次实验是一次引人入胜的观察,让我们了解到大脑到底有多脆弱;同时也是一扇小小的窗户,能让我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