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天空 II

王平常
1 钟山燕送走了马红之后并没有耽搁,他开车直奔黑龙江省中俄边境的密山县城。在中午时分,他需要见到一个人,此人叫蔡崇安。两个人都是在阿根廷的特种兵训练营出来的毕业生,训练的过程艰苦卓绝出生入死,当时的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时隔多年不见,他们的人生却有了很大的不同。钟山燕为中国政府效力,而蔡崇安传说中成了活跃在北美的职业杀手里的high profile killer,而这次见面的背景是复杂的。 钟山燕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英雄,因为他的爸爸就是个英雄。这是张娘告诉他的,到底爸爸是怎么牺牲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父亲是个作战英雄,而这个作战英雄听说不是偶然产生的,是经过层层筛选集中的训练培养出来的,至于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英雄,没有人知道。张娘说,钟山燕的爸爸是个内人党成员,但是不让他告诉别人。 钟山燕只记得自己6岁的时候家在内蒙古,他记得父亲的沉默,他也记得父亲跟母亲说蒙语小声地谋划些听不懂的大事,他感觉到家里人的不安的情绪,他也看到父亲背上的流血的伤疤。他知道家里藏了枪,他知道爸爸妈妈的枪法和骑术都很棒,他记得他那三岁的弟弟。 终于有一天,爸爸妈妈都没有回家,是邻居家的大娘把他带到一辆马车上,让他跟其他的孩子坐上去快跑,告诉他们到了查干湖,会有个叫张娘的人等他们。说完拿了一个大大的毡子被盖上这群孩子,马车在土路上开始跑了起来。那是无法描述的一路的颠簸,又渴又饿,最可怕的是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同车上所有的大孩子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6岁的钟山燕也跟着恐惧,尤其是黑夜降临的时候,一群孩子都很安静。他们在内蒙和吉林边界线的小镇上下来撒尿,黑暗的夜幕如死神般罩在头上,孩子们迅速地躲回车上。直到他们见到了张娘,那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女人。一下子收养了三个无家可归的被迫害的内人党的孤儿,她是个汉人,她不管,她说,孩子就是孩子,都是好的。张大爷一辈子听她的,跟她一起节衣缩食一同抚养自己的和这些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