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至死:进步的代价

[美] 克里斯托弗·瑞安
献给弗兰克和朱莉 这个友善灵动的野蛮人,他是谁?他是在期待文明,还是已经超越了文明,抑或是正在主宰文明? ——沃尔特·惠特曼 前言了解人类这一物种 你可以说我忘恩负义。我的牙齿里填充了银,冰箱里塞满了手工酿造啤酒,口袋里的随身听有各种各样的音乐。我开着一辆带有巡航控制系统和动力转向系统的日本汽车,车上配备了安全气囊,如果遇到事故,气囊会弹开为我提供缓冲。我戴着一副德国眼镜,镜片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阳光的照射下会变色。我正在计算机上写下这些文字,这台计算机比一本书还要轻薄。我享受朋友们的陪伴,要不是急诊手术挽救了朋友们的性命,我也许已经失去他们了。在父亲生命的最后17年中,他的血液是通过移植的肝脏过滤的,移植的肝脏来自一个名叫查克·策纳的人,查克于2002年去世。我有太多理由感谢文明的诸多奇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1921年,英国作家吉尔伯特·基思·切斯特顿首次访问美国,晚上东道主带他参观时代广场。切斯特顿静静伫立凝视,随后情形越发尴尬。最后终于有人问他在想什么,切斯特顿回答道:“我在想,如果我不会阅读,这一切会是多么美丽。” 正如切斯特顿那样,我们可以看懂标志,但这并非好事。不停闪烁的广告灯牌正让我们逐渐失去从许多人已知且最为怀疑的事物上分心的能力:我们即将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对进步的信念正像冰川一样消融,而这个信念正是文明的希望和前提。 但是抗生素、飞机、女性权益又如何呢?这些确实是进步。然而,仔细审视后就会发现,许多所谓的文明恩赐不过是对我们已付出的代价的部分补偿,或者说其造成的麻烦与其声称要解决的麻烦相差无几。 例如,大多数传染病疫苗虽然可以保护我们免受疾病的侵害,但事实上,是人类与驯养动物生活在一起之后,病原体才从这些动物身上转移到了人身上,这些传染病才成了严重的问题。流行性感冒、水痘、肺结核、霍乱、心脏病、抑郁症、疟疾、龋齿、大多数癌症以及其他导致人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