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间的尽头

[美] 布赖恩·格林
图片 图片 图片 献给特蕾西 前言 “我所以从事数学,是因为一旦你证明了一个定理,这定理就永远成立了。”这番陈述简单直接,也让人醍醐灌顶。我那时正读大二,跟一位多年来教我如何在众多数学领域里驰骋的老友提起,我正在为选修的一门心理学课程写一篇关于人类动机的论文。他的回应堪称石破天惊。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用哪怕是稍微有点类似的想法看待过数学。在我看来,数学是特定群体玩的关于抽象精确度的奇妙游戏,这些人会因为抖出平方根或除以零的包袱而喜形于色。但有了他这句话,我恍然大悟。是啊,我想,这就是数学的浪漫。受逻辑和一组公理限制的创造力,决定了要如何摆布、组合思想,以揭示不可动摇的真理。从毕达哥拉斯出现之前直到永恒,画下的所有直角三角形都满足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著名定理。没有例外。当然,你可以改变假定条件然后发现自己在探索新领域,比如画在像篮球表面那样的曲面上的三角形,这样就能颠覆毕达哥拉斯的结论。但固定你的假定条件,再三核查你的工作,你的成果就会有人来树碑立传。不用攀登高峰,不用在沙漠里跋涉,也不用在阴曹地府杀个七进七出。你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拿着纸笔,再加上敏锐的头脑,就能创造出超越时间的恒久之物。 这看法让我豁然开朗。我还从未真正地问过自己,为什么对数学和物理如此痴迷。解决难题,去了解宇宙如何成为一体——以前一直是这些让我着迷。而现在我相信,我所以受这些学科的吸引,是因为它们的问题就盘旋在日常生活的无常本性之上。无论我年轻时的情感对我的满腔热血有多夸大,我都在突然之间无比确信,我想加入走向洞见的旅程之中,而这些洞见会极为根本,永不改易。管它政府是兴是衰,世界大战是胜是败,任它电影、电视和舞台上的传奇去了又来。我只想穷尽我毕生精力,只求一窥那超越俗世的精彩。 但同时我还有心理学论文要写。我的任务是建立一种理论,阐述为什么我们人类会做我们在做的这些事。但每当我开始动笔,这个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