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冯达文 很高兴又收到业明君的新作。在这本题为《湛若水生平学行考实》的新作里，我们显然看到业明君对湛若水（甘泉）的仕宦历程、思想变迁和与相关人士的交往，有更详尽、更深入的揭示与展现。 读到本书，首先一个感觉是，它的写作风格与许多从事思想史研究的论作有一明显的不同：它并没有按照理论的逻辑层次区分章节，而是选取几个大的问题，从这些问题的发生，前人和当代的不同解释，和湛甘泉对问题的处理以及对不同解释的回应，作逐一的展开的。全书征引的人物之多、文献之广，可以见到作者学术研究态度的严谨与功力之深厚。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一）以往对湛甘泉的研究，比较多的是利用通行本《湛甘泉先生文集》。本书不仅利用了《泉翁大全集》、《甘泉先生续编大全》等著作，而且从少有人涉及的《白沙先生诗教解》对早期所撰《白沙子古诗教解》的删削，揭示甘泉子思想的前后变化：前期还遵师说认同“静中养生端倪”，后来则自创“随处体认天理”论了。 （二）朱熹子所编《小学》作为启蒙教材，历来广受关注。却很少有人知道，甘泉子在南海西樵山讲学时，也曾自编《古文小学》意图取而代之。虽然，甘泉子的努力并未成功，但业明君致力于他所编撰的《古文小学》的动机与内文的研究，得以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程朱“理学”与甘泉子、阳明子所主“心学”的差别。 （三）甘泉子在南海西樵隐居与讲学时，还撰写有《非老子》一书，该书在学界同样少有涉及。业明君在本书里用了专章讨论甘泉子的《非老子》。甘泉子用意在极力撇清他所认同的师说“学以自然为宗”的“自然”与老子的关系，甚至称老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然。本书指出：“在处理自然的问题时，湛甘泉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这就是，宋明时期人们特别重视的《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这几部儒家经典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自然’这一概念；相反，‘自然’一词在道家的经典《老子》与《庄子》中则出现过多次，两者如何比较？”这一评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