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极:珠峰的谜团、执念与生死

[美] 马克·辛诺特
文前辅文 献给汤米、莉拉、马特、威尔和汉普顿 序幕 那个时候肯定是凌晨两点多一点。夜里风刮得越来越猛,帐篷的外帐噼啪作响,我都觉得肯定会被撕开。在黑暗中,我和两个一同登山的伙伴紧紧挤在一起,然而噼啪声、呼呼的风声让我们三人完全无法交谈。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觉得恶心,头阵阵作痛,喉咙后面也一阵阵发痒。那种感觉就像是得了流感,同时还宿醉得很厉害。我试着通过深呼吸让翻江倒海的胃平息下来,但冰冷的空气如冰刀一样刺进我的胸膛,反而带来了抑制不住的干咳。 早些时候,一股猛烈的阵风第三次或是第四次把帐篷压得都快贴到了地面上,吉姆(Jim)见状,挣扎着从睡袋里爬出来,穿上了靴子。他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我只是躺在那儿看着他。在珠穆朗玛峰北坡海拔7000米的地方,困在要命的大风暴中,我想不出来他还觉得自己能去哪里,或者怎么才能走到那里而不被狂风刮下山去。 我打开头灯。冰晶在光柱里舞动,就像在雪花玻璃球里一样。随后从高处传来一阵我以前从来没在山上听到过的声音——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就像火箭起飞一样,听起来充满了不祥。几秒钟后,一阵狂暴、冰冷的风再次把我们的帐篷压平,我被狠狠压在充气防潮垫上,甚至能感觉到防潮垫下的冰刺痛了我的脸。帐篷杆裂了,我们的小小避难所塌了。风速还在加快,我祈祷着把我们的帐篷固定在这斜坡上的竹制帐篷钉还能支撑下去。 太阳终于升起来,我也挣扎着坐了起来。皱成一团的帐篷罩在我头上,头还是痛得很。吉姆躺在我旁边,像婴儿一样蜷缩着。我在他腿上砸了一拳,看他是不是还活着。他哼了一声。马特(Matt)的胡子结了冰,目光向上看着我,眼睛里一片血红。 我找到门,拉开拉链钻了出去。营地已经被摧毁了。极目所见,我能看到的所有帐篷无一完好。向上看,我们头上一两百米的空中,有顶帐篷正在未息的旋风中飞舞,让人不明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又一次咳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我马不停蹄地做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