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世纪:1820年以来土耳其的发展
[土] 谢夫凯特·帕穆克
“新发展译丛”序
编译出版“新发展译丛”的一个重要背景是,在经历了从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三十多年的高速发展之后,中国经济出现了明显的减速现象。这一现象引起了国内外对中国是否会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广泛关注。此前,人们普遍认为,通过改革开放,重新恢复市场机制的作用,利用后发优势并实施出口导向战略是中国取得巨大经济成就的主要原因。随着后发优势的逐步缩小,以及长期实施出口导向战略带来的各种问题,中国经济要维持进一步的发展,就需要谋求发展道路的转变。
然而,中国下一阶段应该选择何种发展道路?这本身就充满争议。争议一方面来自对中国经济成功制度原因的解释。譬如,有学者认为,中国经济的发展得益于既有的考核与晋升机制为地方官员提供了恰当的激励,概而言之,“为晋升而竞争增长绩效、因竞争而产生经济效率”。而怀疑该假说的学者则会指出两个具有挑战性的事实:其一是中国存在广泛妨碍增长的地方官员腐败现象,即晋升机制未必产生为增长而竞争的激励;其二是地方政府的许多投资项目存在无效率现象,即晋升机制产生的竞争也未必会带来有利于增长的经济效率。因此,后者并不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可以归因于所谓的“有为政府”——因为经验意义上,中国的官员既未必肯为经济增长而“有为”,他们的“有为”更不必然有利于经济增长。过去的经济增长更多的是在特定条件下,地方官员的某些“有为”为企业家发挥创业创新才能创造了必要条件,这一结果不过是一种巧合。上述争议告诉我们,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存在一种能够持续引领中国经济发展的以强势政府为特征的所谓“中国模式”。
另一方面,争议也来自能够推动经济发展的相关政策设计的理论分歧,无论是政府是否要实施产业政策及实施何种产业政策,还是政府应该如何规制信息技术创新催生的互联网平台公司,等等。主张更多政府干预的学者自然会举出各种因信息或市场势力问题导致的市场失灵为自己辩护;而反对者同样有理由强调既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