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教育

[法] 居斯塔夫·福楼拜
初版译者序 一八六九年五月十六日福楼拜完成了《情感教育》的五年的持续工作,就在七月十八日,他的最好的朋友诗人布耶(Louis Bouilhet)过世。然而伤痛还在心里,紧接着十月十三日,批评的权威圣佩甫(Sainte-Beuve)也死了。眼看十一月十七日,这部期待甚久的现代生活的巨著就要在书肆应世,福氏写信给朋友道: 又是一个去了!这一小队人马越来越少了!麦杜丝木筏上的难得逃出性命的几个人也不见了! 如今和谁去谈文学?他真爱文学——虽说不就可以完全看做一位朋友,他的弃世让我深深地难过。凡在法兰西执笔为文的人们,都由他感到一种无可弥补的损失。 在文坛得到一位相知像圣佩甫那样深澈、明净、渊博而又公正、有分量,所以轻易也就不许给人,不是人人可以遭逢的机遇。他曾经把最高的评价许给《包法利夫人》和《萨郎宝》。对于前者,他唯一的指摘是“没有一个人物代表善良”,他举了一个他熟识的外省妇女,证明“外省和田野生活之中有的是这类好人,为什么不把她们写给大家看?这激发、这安慰,人类的形象因之而更完整”。对于后者,他嫌它的背景太远了,虽说“尊重艺术家的志愿,他的一时的喜好”,他要求作者“回到生活,回到人人可以目击的范畴,回到我们的时代的迫切需要,那真正能够感动或者引诱时代的制作”。所以临到一八六四年,开始从事于《情感教育》的写作,福氏牢牢记住前辈的指示或者热望,回到他们共有的相关的时代,同时从自己的经验另外发掘一个善良妇女作为参证。《情感教育》是作者虚心接受批评的出品。 但是圣佩甫偏巧早死了一步,所以福氏写信给他的外甥女伤心道: 我写《情感教育》一部分是为了圣佩甫。他却一行没有读到就死了。布耶没有听到我念最后两章。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一八六九年对于我真够残忍了! 那位善良妇女应当就是《情感教育》里的阿尔鲁夫人。她代表法国中产阶级大多数妇女,也象征我们三从四德的荆钗布裙。她识字,她也读书,不曾受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