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阿根廷] 埃内斯托·萨瓦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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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内斯托·萨瓦托
Ernesto Sabato
1911—2011 在任何情况下,
只有一条隧道,
一条阴暗孤独的隧道:
我的隧道。 隧道
1
我想只要说出我的名字——胡安·巴勃罗·卡斯特尔,是杀死玛丽亚·伊丽巴内的那个画家,大家就能够回忆得起这桩案子,对我这个人也就无须多做解释了。
虽然,鬼才知道人们的回忆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忆。实际上我一直认为,没有什么集体回忆,或许它只是人类的一种自卫方式而已。“过去的一切都是好的”这句话并不意味着在过去坏事要少些,只不过人们把它们——幸运地——给忘记了。当然,像上面这样的话是没有什么普遍意义的;例如,我就偏向于回忆坏事,因此,如果不是因为我认为现在同过去一样可憎的话,几乎可以说“过去的一切都是更糟的”了。我记得的灾祸、无耻和残酷的面孔以及坏事是如此之多,以致对于我来说,记忆就像一束可怕的光线,它照亮了一个充斥着耻辱和肮脏的博物馆。有多少次,在读了报纸的一则刑事新闻后,我沮丧地在画室的角落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但是,事实上,报纸并不总是刊登人类最可耻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罪犯往往是最清白、最无辜的人;我不是因为杀了人才下这个结论的,这可是诚实、深刻的信条。这个人是个坏人吗?那就把他干掉算了。我把这种行为称为壮举。请想一想,如果让这个人继续扩散他们的毒素,只采取匿名信、诽谤和其他类似的做法来抵消他们的影响而不去直接消灭他,那会给社会产生多么严重的恶果呀!至于我本人,我必须承认,现在我感到十分遗憾,因为没有充分利用自己自由的时候去干掉我所认识的那六七个家伙。
世界是可憎的,这已经是用不着证明的真理了。只要举一件事实就足以证明:在一个集中营里,一位曾经的钢琴家因为抱怨肚子饿而被逼吃下一只老鼠,那可是一只活老鼠。
不过,现在我不想谈这件事;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会再多谈一些关于这只老鼠的事的。
2
我已经讲了,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