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年轻法律人的信

陈少文
送给我的女儿 陈子菁 写在前面的话 多年来,经常会和全国各地的学生交流读书、学习、生活和工作的种种问题,并非善于解惑,只是乐于倾听。久而久之,发现其实年轻时候,问题很多,但种类不多。每每答疑之后,听者颇受启发,但自己不断重复浅陋知见,却常觉兴味索然。当年印光法师以《文钞》弘法,但弟子多半不会深入阅读,仍喜欢来信咨询,印光法师干脆写了一本《一函遍复》,只要来信没有特殊情况,就将印好的《一函遍复》作为回信寄出。我无德无能,但亦想勉力效仿。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万物生成,离道已远。我渴望集中精力关心洗炼的原则而非琐碎的例证。过去数年和学生对话已有的答案,今次结集。回复并非哲理,只是感悟,权当你我生命的记录。如万一能够解答你的疑惑,纯属偶然,不必谢我。 代序:得天下英才而陪之 少文老师: 您好,我也是一名法学教师,从教时间应该和您差不多。您写的每一封信我都会看,写这封信给您是因为我一直有一个内心的疑惑,希望和您交流。我们都在体制内,都知道对于一个高校教师而言,科研才是他的生命线。您在课外花这么多时间和学生互动,会不会耽误您做科研的时间?换句话说,在学者身份和教师身份这两者之间,您更看重哪个?谢谢。 ——陈虎,高校教师 陈虎老师: 您好。 神交已久。见字如面。 当年,有人问美国新闻界泰斗级人物沃尔特·克朗凯特:“您回顾一生,最喜欢别人把您看作一名记者,还是一名主持人?” 沃尔特·克朗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记者!” 多年后,一位叫作白岩松的中国人,也选择了同样的回答。 您的问题和这个故事很像。我很久之前也被问到过。当时,一位我很尊重的学界新锐在饭桌上对我说:“科研为自己,教学为他人。有些可有可无的学生活动,就不要参加了。” 这种思想非常具有代表性。 我并不认为有这种思想就是功利。相反,我倒觉得,如果他能在完成教学任务的前提下,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学术活动中去,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