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体的焚毁:奥斯维辛前后的小说

[美] J.希利斯·米勒
献给雅各布·卢特 ——我的老友及绝佳的激励者 中文版序 此次南京大学出版社推出《共同体的焚毁》的中文版,我十分高兴且深感荣幸。衷心感谢译者陈旭、南京大学出版社编辑付裕,以及其他所有促成该译本出版的人。 《共同体的焚毁》解读了如下几部小说:基尼利的《辛德勒名单》、麦克尤恩的《黑犬》、斯皮格曼的《鼠族》和凯尔泰斯的《无命运的人生》等。这几部作品与大屠杀有关,即与纳粹在“二战”时屠杀六百万犹太人有关。我认为纳粹在欧洲实施大屠杀意在摧毁或极大削弱当地及更大范围内的犹太共同体。死于纳粹毒气室的人,几乎不可能组成存续的共同体。 本书及其姊妹篇《小说中的共同体》源自我对共同体问题的长期关注及兴趣。近年来,让-吕克·南希、雅克·德里达以及其他人关于共同体的卓著更增加了我的兴趣。那么,共同体是什么呢?我又如何得知自己何时成为共同体的一员?个人可以同时属于多个共同体吗?(当然可以,但问题是如何可能。)共同体的规模存在大小限制吗?又或者附近农舍的居民,乃至整个国家的公民,更不用说那些身处不同国家却玩同一款电游的游戏者,都属于某种或小或大的共同体吗?共同体的形成有赖于单一语言的运用,或有赖于成为教堂或其他当地机构成员的资格吗?对于我所属的共同体,我有什么责任? 上述问题及其他关于共同体和共同体归属的普遍问题,构成了《共同体的焚毁》和《小说中的共同体》中具体文学作品的解读背景。如果读者读后有任何疑问和评论,可以发送邮件至jhmiller@uci.edu,我很乐意与你们交流。 我们如今冬季住在缅因州的塞奇威克,自从动笔写《共同体的焚毁》之后,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散落在这里乡间的各家各户的确形成了某种共同体,而我似乎也渐渐融入其中。大多数邻居都上同样的学校,他们往往有血缘关系或经婚姻结合而成的亲戚关系。他们在同样的商店购物,去同样的教堂,等等。尽管他们之间也许并不具有多么直接的亲属关系,但很多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