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母

凡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五叔母 (一)吃不饱男人饭 五叔母原本不是肚嘈坎的人,嫁给五叔后,便成了肚嘈坎的人。因不是明媒正娶,所以她姓诸名谁、哪州哪府人氏,少有人知道,即使有知道的,也不肯多说,老少男女只叫她五叔母。以五为姓,双名叔母,就是她的全称。 她的男人五叔,王姓矩字辈,大名矩良,又叫良五叔。打小体弱,体弱便气虚,不爱讲话,闷声不作气,一日到晚也不放一句屁,“身边坐半日像没这个人。” 这应怪他老子。他老子王端稳,诨名闷肚子,也就这种性。草鞋没样边打边像,有不说话的老子作样范,于是也成了闷肚子。不过不说话不等于就是鸭佬倌那样的哈人怂人,五叔脑子清白得很,人讲什么都明白都懂,只是光听不作声而已。这种人最让人码不住深浅,使说话的人浑身不自在,所以五叔没什么人缘,没对他好的,也没对他差的,一切平平淡淡。 五叔的闷肚子种性,也不能全怪他老子,同他自己的事故变化也有关系。十五岁那年和人铡牛草,他喂草毛姑娘掌铡刀,要收工了却还有一堆草没铡完,两人便有些急,他抱一把草送铡刀时滑倒了,毛姑娘止不住的把铡刀轧了下来,结果把他的大腿根给铡了。幸好毛姑娘最后忍了力,要不然他一条腿就不保。虽保住了腿,却把他正长成的男人根却整残了。毛姑娘是个好闺女,觉得对不住他,私下保证说,这辈子不出嫁,要嫁就嫁给你。可她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而且也没有同姓五服内通婚的道理,第二年一把红伞撑起便出嫁了。当然毛姑娘的话五叔没当真,但真这样了他还是很寒心,加上男人自卑,便彻底的不说话了。不过,自他守上碾房后,去碾谷的人常听他自言自语叨叨个不停,像全变了个人。由此可见,人的习性其实是可变的,随环境而定。这是后话。 五叔十八岁那年,一日吃夜饭时他屋门口来了个告花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十分的邋遢腌臢,但还看得出是个女的。那时五叔娘老子还在世,是个信菩萨的人,看她可怜,就打发她一碗饭,还留宿她在堂屋长凳上。那时肚嘈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