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让一生改变——王菲《流年》 1、 那天刚吃了晚饭，杨志把我叫下楼，说，出出出大事了。 他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在我家楼下昏暗的楼梯口，杨志瞪着眼睛望着我说，巨巨巨龙帮总舵主，牛卵，挂了。 我大吃一惊，啊？怎么会，昨昨昨天我们不是还见过他吗？ 杨志有些结巴，害得我也有点。跟其他人就不会。 昨天放学后，在南门口电子游戏室，我们遇到了牛卵。 之前，我们县里的电子游戏都是卡带式的，任天堂红白机连着电视，两个长方形的操控板拖着长长的尾线，两块钱玩一个小时，一块钱玩半个小时。我最擅长的是《魂斗罗》和《坦克大作战》。 上个月，南门口的电子游戏室引进了几台投币摇杆游戏机，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游戏机，曾在香港电影里出现过。 不再是按小时收费，而是一块钱四个币，如果你足够厉害，一个币可以玩一个小时，如果你不厉害的话…… 那个叫《街头霸王》的对打游戏非常火爆，每天围观群众达数万人。 我上课时都想着这个游戏，手脚乱动嘴里嚯嚯，想破解它的秘密。 我省下早饭钱，好不容易挤进去投个币，几秒就被KO了。然后在人堆中挤来挤去，使劲扒着游戏机的边框眼巴巴地看，看好久。 牛卵整天泡在这里，他已经是顶尖高手了，知道每一种大招的操作方式，非常厉害，大家都怕了和他对打，但他偏偏喜欢找人对打，每干掉一个就狂笑，哈哈哈，老子天下无敌。 我对此非常羡慕。 当时他坐在游戏室门口的台阶上抽烟，一左一右蹲着马德、赵力猛。他们分别是巨龙帮的军师、九袋长老。 牛卵问杨志，你哥呢？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你叫他明天来见我。 杨志的亲哥哥杨勇，是巨龙帮副帮主。 杨志说，昨昨昨昨天晚上，巨龙帮和山海帮火拼，在河边，春阳滩那里，来了四、五十个人，巨龙帮只有三个，其他都是山海帮的，个个拿着兵器，这么长的砍刀，牛牛牛卵一个人打二十个，不过他们人太多了，牛卵身中十几刀，满身都是血，被抬到医院，没救回来，死了。 我问，那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