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土文献与早期政治哲学

欧阳祯人
出土文献与早期中国思想世界 总序 刻画早期中国文明特征,已有的青铜时代、轴心时代等符号富有象征性。出土的大量简帛文献、文本带来的认识早期中国文明的新契机、新信息,会将人们带到一个具有许多不同可能的想象中。至少从商周到秦汉这一纵贯多个朝代的历史时期,是不是也可以叫作简帛时代呢?客观和公允的回答应说“是”而不应说“否”。这是一个普遍使用竹简、木牍、缣帛进行书写和记载的时代。早期中国的文明、历史、语言、思想等精神创造,除了有限的甲骨文、金石文外,都永恒地留在了简帛和木牍的记忆世界中。 相较于甲骨学、敦煌学,简帛学、简牍学因其实物仍源源不断地从地下发现和出土而更加生机勃勃。依据《尚书》记载的“惟殷先人,有册有典”,张政烺先生推测,中国先人将竹简作为书写材料的历史非常悠久。我赞成这一推测,尽管我们发现战国之前的竹简实物还比较少。“册”“典”这两个字,清晰地显示了它们的象形身影。 从19世纪末特别是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银雀山汉简、马王堆帛书、定州汉简、睡虎地秦简、郭店楚简、上博楚简、清华藏战国简、北大藏汉简、岳麓书院藏秦简、海昏侯墓汉简等先后问世,至少在扩大和深化早期中国文明(包括文献、政治、法律、语言、古文字、思想及哲学等)的认知上,意义非凡。如果接受默证法,即没有看到的就是不存在的,这些新出土的简帛文献莫非都是无中生有的神话。 简帛文献除了像《周易》、《老子》和《论语》等传世本外,大多数是千古未知的佚文。像《黄帝四经》《五行》,即使有相应的记载,但它们的真面目过去一直是个谜。它们重见天日,完全称得上是奇迹。我不想夸大出土简帛文献的重要性,但也决不认可卑之无甚高论的意识。子学传世文献与简帛佚文之间的关系,也许可以用早期中国哲学、思想的主流与支流的关系来解释。流传下来的一般来说都是重要的,没有流传下来的也许不都是那么重要。除了“六经”,除了《国语》《战国策》《逸周书》等历史性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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