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是唠叨,只是受够了

[美] 杰玛·哈特莉
谨献给卢卡斯、艾弗丽、托马斯 前言 不被看见的劳动永远没完没了 我们又回到一个问题上:社会表象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它对那些被迫维持社会祥和的人有什么要求? ——阿莉·拉塞尔·霍克希尔德 (Arlie Russell Hochschild) 母亲节那天,我要了一份礼物:房屋清扫服务。具体来说,是清扫卫浴和地板,如果加洗窗户的费用也合理的话,那就一并清洗。对我来说,这个礼物与其说是打扫屋子,不如说我终于可以摆脱家务责任一次。我不必打电话向多家家政公司询价,不必研究及比较每家公司的服务质量,不必付款及预约清扫时间。我真正想要的礼物,是摆脱脑中那个老是纠缠着我的情绪劳动。至于家里打扫后干净如新,那不过是额外的收获罢了。 我丈夫等着我改变主意,换成一份比房屋清扫服务更“简单”的礼物,例如他可以上亚马逊一键下单的东西。但我坚持不改,他失望之余,在母亲节前一天终于拿起预约电话,但询价后觉得太贵了,信誓旦旦地决定自己动手。当然,他还是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他先告诉我房屋清扫服务的高昂费用(因为我负责管控家用开支),接着满腹狐疑地问我还想不想叫他预约那个服务。 其实我真正想要的,是希望他上脸书请朋友推荐几家家政公司,自己打四五通电话去询价,体验一下这件事要是换我来做,势必得由我来承担的情绪劳动。我想找家政公司来彻底打扫已经有一阵子了,尤其自从我自由职业的工作开始大幅增多,导致我分身乏术后,这个愿望更强烈了。之所以迟迟没做,部分原因在于不自己做家务会让我感到内疚,更大的原因在于,我不想花心思去处理“请人来打扫”的前置作业。我很清楚事前准备有多累人,所以才会要求丈夫做,把它当成礼物送给我。 结果母亲节那天,我收到的礼物是一条项链,我丈夫则躲去清扫卫浴,留下我照顾三个孩子,因为那时家里其他地方一片混乱。 他觉得,自己正在做我最想看到的事——给我一个干净如新的浴室,而且不必我自己动手清洗。所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