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禁

[日] 秋吉理香子
楔子 我从噩梦中醒来。 在梦里,我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彻骨的无底深渊。我几乎要被冻僵,四周一片寂静,以至于我能感觉到自己在耳鸣。 我什么也听不到,甚至无法呼吸。我一直在恐怖与绝望中挣扎,痛苦万分。 由于脑海中仍萦绕着一缕梦境,因此,我醒来时感觉如释重负。 然而— 噩梦明明应该已经消失,我却仍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无法呼吸。 我的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为了呼吸,我猛吸了几下鼻子,结果剧烈地咳了起来。 塞在我嘴里的东西又软又粗糙。是毛巾?怎么会?而且,这上面有一股血的味道。 我想要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我的手脚都被绑在身后。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 我想要睁眼看清楚,可刚一用力,便感到一阵剧痛。我的眼睛可能肿了,眼皮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并微微发烫。 我感到浑身疼痛,头部、后背、双腿,无处不疼,仿佛被人痛殴了一顿。 —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被人偷袭了。 舞衣子呢? 她没事吧? 我想要呼喊她的名字,但被毛巾堵住了嘴,我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舞衣子……舞衣子…… 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为了让住院的病人多少感受到一些圣诞氛围,护士站旁边摆了一棵圣诞树。平时,树上的灯饰都是关着的,不过,由于今天是平安夜,所以灯饰被特意打开了,会一直亮到熄灯时间。红红绿绿的灯影映在白色的病历卡与记录表上,也算是这一时期独有的景象。 我正要接过白班护士递给我的交接班记录表,呼叫铃就响了。 “18号房,安达先生。” 白班护士放下记录表,匆匆跑了出去。 我所在的花菱纪念第一医院排班是两班倒。白班八点到十七点,夜班十六点半到第二天的八点半,两个班次之间有三十分钟重合的时间用于交接。 每天这两个交接的时段对于护士们来说最为忙碌,因为在交接班的同时,还要应对病人的各种需求。 我是在女儿舞衣子五个月大的时候跳槽到这家医院的,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是当时这里实行三班倒制度。 两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