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故事集

[美] 斯蒂芬·金
Introduction 序言 神话、相信、信仰,以及里普利的《信不信由你!》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相信所有我听到的、读到的以及自己头脑发热想象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导致了不少失眠夜,但也让我的世界充满了色彩和质感——即使用一生的安眠夜来换,我也不换。早在当时我就知道,世界上有些人——事实上,这种人太多了——的想象力要么迟钝不堪,要么完全死去,而其精神状态几近色盲。我总为他们感到遗憾,从没想到(至少在当时)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在同情着我,或看不起我,不单单是因为我遭受了众多非理性恐惧的折磨,还因为我深深地、毫无保留地相信几乎所有的事物。“有个男孩,”他们中肯定有人想过(我知道我妈妈就这样想过),“不是只信了一次那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而是一生中反复如此。” 我觉得这话放在当时倒也不全错,而且老实说,到了现在,这话也还有一定的道理。我妻子至今还享受告诉大家她的丈夫在幼稚的二十一岁第一次参加总统选举时,把票投给了理查德·尼克松的快乐。“尼克松说他有让美国撤离越南的计划,”她说,眼睛里通常闪着兴奋的光,“史蒂夫信了他!” 没错,史蒂夫信了,而这也不是史蒂夫在他那四十五年的生命历程(经常很怪异)中所相信的唯一的事。比如,同一个小区的孩子里,我是最后一个明白所有那些街角的圣诞老人意味着并没有真实存在的圣诞老人(我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毫无逻辑和价值,这就像是说出一百万个门徒就能证明没有大师的存在)。我的奥伦叔叔说可以用钢铁制的帐篷桩撕碎一个人的影子(前提是正好在正午时分),他的妻子说每次我们打寒战的时候,都有一只鹅正走过我们日后的墓地。这些我都从未质疑。考虑到我一生中打寒战的次数,死后我必然要被葬在罗迪阿姨位于怀俄明州鹅潭的谷仓后面。 我也相信所有在校园里听到的事,小小的鲦鱼和鲸鱼大小的庞然大物可以同样轻松地滑入我的喉咙。有个孩子非常笃定地告诉我,如果在铁轨上放一枚十美分硬币,之后来的第一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