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柒和他的箱子
魏伯航
一
镜面显出了一个人,很明显他潜伏在地穴里面,境况并不乐观。但朱淹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对着镜面招呼:“兄弟!你还有其他线路吗?”
那个人动也不动地说:“当然有,但我没钱用。”隔了两秒,他的手伸向对话器前的朱淹,从自己地穴的某个地方抓出了四五个彩色方块,那是不同运营商的线路盒,接着他张开嘴巴发出无声地回应——一切都滞后了。
朱淹按熄了镜面,他难以忍受声音和画面的错位,说:“你打算要什么?”
“来一份餐,随便什么都行。”
“我们有的也不多,”朱淹按照那人报出的地址搜索了一下,“你确定没说错?”
对话器里传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不错的啦!南屏县水源区一号穴城82洞。”
朱淹撬开一罐净牌鲜酒,他的存货已经见底了,“你难道不知道交通快线断了的事?”
“什么时候?”
“一年啦!”朱淹高兴地说。
“真的不清楚,一年了……可是你们是提供外卖的。”那人似乎有些担心。
朱淹猛地跳起来,他清楚自己的身高在地穴非常有优势,“让客户感受由内而外的快乐!”这句话正印在他的背后,是他们老板,也就是他的监护者策划的公司理念。
“兄弟,我查到南屏县有一家雄记,或者你打给他们吧,那家店距离你的位置非常近,我们远水解不了近渴。”朱淹诚恳地建议。
“那家店倒闭了。”
朱淹在全景地图查到了南屏县的雄记,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正从挂着招牌的地穴里冒出头,拍摄时间是半个月前,他提出了质疑。
“嗐,今天上午刚倒的,我就是雄记最后一个服务员。”
“怎么回事,兄弟?”
那人说:“县城的储备池快枯竭了,红沙也快到了,老板变卖了所有产业,要搬去地下城。”
现在早不是五年前的形状了,听闻有人去地下城,首先会觉得那是中产阶级的苟且求存之道。现在,去地下城的一张车票都标价150万,安置费和后续一系列的生活成本更是不可估量。上上个月朱淹老板的小姐来电收账的时候,说地下城准备吸纳少部分劳力工作者,她在四处打听,寻到机会绝对第一个给外面守店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