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与哀愁

[瑞典] 皮特·恩格伦
谨以此书 纪念 卡尔·恩格伦 澳大利亚陆军士兵 兵籍号码3304 第三澳大利亚师第十一旅第四十三步兵营 曾参与1917年的梅西讷与帕森达勒战役 1918年9月13日阵亡于亚眠城外 埋身处不详 发生于刑场、拷问室、疯人院、手术房以及晚秋的桥拱底下的种种痛苦与折磨——这一切都冥顽地永不消失,恒久留存,虽然接触不到,却依附不去,对现有的一切深怀妒忌,困在他们自己可怕的现实当中。人都希望能够忘却这些,任由睡眠轻柔地覆盖大脑中的这些皱褶;但梦跟着来到,把睡眠推向一旁,再次填入画面。于是,他们惊醒过来,借着烛光驱散黑暗,贪婪地吮吸着那抚慰人心的微弱光芒,仿佛那是糖水一般。然而,这股安全感却是危立在一道狭隘的边缘上。只要微微一转,他们的目光就不免从熟悉和善的事物上滑开,于是刚刚还令人感到慰藉的轮廓也随即化为恐怖的深渊。 ——里尔克,《马尔泰手记》,1910年 这个夏天比以往都还要美妙,甚至可望更加美妙,于是我们都无忧无虑地望着这个世界。在巴登的最后那一天,我记得和一个朋友走过满是葡萄树的山丘,有个老葡萄农还对我们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夏天了。这样的天气要是持续下去,今年的葡萄酒绝对没得比。大家一定永远都会记得1914年的夏天!” ——茨威格,《昨日的世界》,1942年 致中文读者 对欧洲来说,很少有其他历史事件具有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样重要的意义。当历史学家试图寻找可与之比较的历史事件时,经常会提到公元4世纪罗马帝国的崩溃——这就能让人对其影响规模和惨烈程度有一定了解。第二次世界大战当然更具破坏性,但在我们这部分世界,也就是在欧洲,被看作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延伸。“一战”是原因,也是结果。 即使中国卷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程度甚微,但也受到了影响,特别是最后的巴黎和约清楚表明战胜国只想在它们之间分配战败国殖民地的时候,中国被震动了。战胜国之一的日本也明显表现出帝国主义的野心,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