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论者的漫步 龚觅／译 就像在丛林中，命运让 迷失的旅人处处偏离了正途， 有人往右，还有人往左； 尽管是同一个错误，但表现各不相同。 要相信你的确陷入了疯狂，但嘲笑你的人 并不更加睿智，他也无法遮掩自己的行踪。 贺拉斯，《讽刺诗》，第二部，第三首 荆棘道 是什么灾祸震撼了你的内心？ 是对诸神的畏惧。 贺拉斯，《讽刺诗》，第二部，第三首 一 花费国家万贯资产，到秘鲁去搜集金粉，或是到拉普兰德去寻找黑貂，这样的罪名从来加不到我的头上，也免去我招致别人的嫉恨。那些受路易的委托去验证伟大的牛顿的计算是否正确，用适合人体身高的测量器去丈量地球的尺寸的人们，抛开我独自沿托尔诺河逆流而上，而我也不会随他们顺亚马逊河而下。这么一来，亲爱的阿里斯特，我就不会和你讲述我在冰封的北国和南方炙热的沙漠里经历的风险，更不会夸耀两三千载之后，未来世代的地理学、航海术和天文学能够从我发见迭出的象限仪和质量优异的望远镜里得到什么益处。我给自己树立的目标更加高远，而它的贡献也会更加切实可信。这就是通过叙述一次简单的漫步，去启迪、完善人类的理智。智者是否非要漂洋过海，通过记述野蛮人的姓名和他们狂暴不羁的禀赋来教化已经得到启蒙的民族呢？其实，我们周遭的一切都该是被观察的对象。事物在我们眼里越平常，对我们来说恰恰越可能是奇迹，一切都取决于打量它们的眼光。眼光迷离，魂不守舍，我们就会上当受骗；目光敏锐，深思熟虑，我们就会走向真理。 二 你熟悉这个尘世，那么请你判断，我将要向你描绘的这个小小的区域位于地球的哪条经线上——长久以来，我以地理学家的身份踏遍它的土地，却只是最近才作为哲学家将它细细打量。这片土地上居住着众多的族群，如何找到恰当的词语来为之命名，以对应我将要向你描述的他们的习俗和秉性，这正是我对你的期望。一旦生活在这些原住民中间，你将会感到多么惊讶啊！但是，由于这个奇特的民族包含着这么多的阶层，或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