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夜晚
陈汐
另一种夜晚
我说了两句就停下了,想让你多说一些话。
汤已经冷了,浮着一些油脂,
没过那几朵樱花。好像
下雨的时候,地上的粉笔画有一半浸在水里
像几块精致的陆地。
电视里的主持人,穿着粉红色西装,从这头
跳到那头。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
滑稽斗牛节目。我使劲张了张嘴,
然后选择放弃。震惊,
大概是我一辈子也学不会的本领。
而我的妻子在另一处,哭着。她读着我的日记,
哭着。滚筒里的衣服,像发了疯的有毒的精灵。
窗外落下一些白色的鱼,落在我簇新的房子
和花园里;明亮的炭火最后抖了一下。
这时我看了看你,你早已睡去。
我一边躺下,一边跟你说,去他妈的未来。
可是,亲爱的,学会了拥抱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叶家花园
我去了一趟叶家花园,
回来以后,每次与叶先生聊天都觉得异样。
沃尔玛的购物车里,小女孩认真地玩着花椰菜。
我梦见购物车后面的叶先生西装革履,告诉我那是他女儿。 洗澡
上午八点,所有人乘着上行电梯去洗澡。
下午六点,准时擦干身子,打车回家,然后洗澡。
上行电梯里,我们打着瞌睡,想起学生时代
在澡堂里生产白色的烟雾。头顶的烟囱年轻肃穆,满怀谎言。
2014.5 雾中观鸟
1
这一只长得像纯白色的争吵。
这一只应该钉在行将结束的前一秒。
这一只,我也不知道。
有点像我。
2
我回头看看你。
我想,如果我们
以同样的方式诞生,
会不会顺其自然地
掉落在海里。
然后长大。然后占领。
就算无人问津。
3
我连着给你发了三条短信:
“你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你经常去的岛屿
是不是长满了温柔的灌木?”
“他们的存在,使我
为我的恶感到自豪。”
“我看见一个人很像你。”
4
一觉醒来,
我停在大礼堂的中央。
再一眨眼,我的周围停满了鸟。 在冗长车程的后半段
1.钢琴师
一名三十岁的钢琴师
犯了眼疾,
眼泪止不住地流。
昨晚的星期八演奏会上,
眼泪又一次抢镜。
他感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