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终结
[法] 伊娃·易洛思
献给我的儿子们,内塔内尔、伊曼纽尔,还有阿米塔伊
献给我的母亲,爱丽丝
献给我的哥哥姐姐们,迈克尔、马克、娜塔丽和阿里
对你们,“不”这个前缀永不适用 我只是当下时代的记录者。我希望我的作品叩问的是,身为一个活在此时此刻的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马克·奎恩
要理解,成为颠覆者就意味着要从个体走向集体。
——阿卜杜勒·马利克,《塞泽尔(从乌季达到布拉柴维尔)》
我向人们询问的不是关于社会主义,而是关于爱情、嫉妒、童年、老年……。这是把灾难驱赶到习惯思维的范围中,并且说出或猜出某些真谛的唯一方法。
——S.A.阿列克谢耶维奇,《二手时间》 第一章 不爱:消极选择的社会学导论
要看清鼻子底下的事情,你必须不停地进行挣扎。
——乔治·奥威尔,《就在你的鼻子底下》
关于爱是如何奇迹般地降临于人们的生命,西方文化有无穷无尽的表现方式:被天造地设的缘分击中的那神秘一瞬;期盼一通电话或一封邮件时那亢奋燥热的等待;还有某张面孔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刻,那触电一样扫过脊柱的战栗。陷入爱情就是变得精通柏拉图,要能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一种“理念”(Idea),完美而整全的“理念”。无数小说、诗歌或电影都在教导我们成为柏拉图门生的艺术——去爱我们所爱之人体现出来的完美。可是,我们小心避免爱上某人或者感到爱意消失的时刻,让我们彻夜难眠的人冷漠甩开了我们的时刻,从几个月甚至几个小时前还一起寻欢作乐的人身畔匆匆抽身离去的时刻——这些时刻同样神秘,但一个可以无休无止地谈论爱的文化却对此失语了。这种失语更令人困惑,因为在关系才确立不久就分手,或在感情之路上最终还是撞进了死胡同,这样的例子多得骇人。或许我们的文化不知道如何表现或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生活在故事和戏剧之中,也通过故事和戏剧来理解生活,而“不爱”(unloving)不是一段结构清晰的情节设定。更多的时候,爱不是从一个明确的开端或一个被击中的时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