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尽头的水井(下卷)

[英] 威廉·莫里斯
第一卷 第一章 山下森林之探险 此刻是午夜两点,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拉尔夫全副武装地走出帐篷,径直走到枯橡树前,发现红头发只牵了一匹马前来,便知道他仍执意前往尤特堡。虽说此人是一介莽夫,拉尔夫还是擒住他的肩头,与其相拥。红头发屈膝向他跪了一会儿,便起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但拉尔夫没有耽搁片刻,骑上马小心地穿过大路,进入森林,那里再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夜色沉沉,此刻他一无所获,倒是马儿借着星光找到了一条小路,破晓之前还能再赶上一段路。另外,大约走了一英里的时候,拉尔夫发现林中树木变得越发稀疏,空地随处可见。 太阳即将升起,拉尔夫停在了其中一片空地,或曰林间草坪。虽然还没有到达丛林深处,但他觉得再往里走灌木丛更为浓密,于是他拉住马,四下环顾起来。他觉得自己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没有毛榉树丛中松鸦的叫声清脆,却比晨曦林中风的哀鸣更为尖锐。拉尔夫俯下身,凝神侧耳倾听,这次他觉得自己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凶境密林的前尘往事随之历历在目:曾经的激情,孤独的漫漫长夜,都让他魂牵梦绕。但是当那声音划过耳畔时,他对它多少有点怀疑。于是他抖抖缰绳,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 拉尔夫刚要策马离开,只见一个女人从前面的灌木丛中跑出,冲过草坪,直奔向他。于是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儿上前迎她。当那个女人跑近时,拉尔夫看到了她的窘况。她为了跑得快些卷起了裙子,光着腿和脚,头巾也不见了踪影,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长袍的肩部和胸襟被撕裂了,一只破碎的袖子悬垂着,好像被人拉扯过。 那女人冲过来大声喊道:“救命,骑士,救救我们!”说罢,便瘫倒在地上,气喘吁吁,低声啜泣起来。他弯腰扶她起来,用和善的声音问她:“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狼狈,我可以帮你吗?你逃成这样,是有人在追你吗?” 她站着呜咽了一会儿,接着抓住他的双手说道:“噢,仁慈的大人,救救我的夫人吧!至于我,只要和您在一起,我便安全了。” “好吧,”拉尔夫说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