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布鲁斯

肖睿著
没有人看到草生长 …… 第一部分 刑警笔记 这几年很奇怪,人类遭了不少大罪,动物倒是获得了空前的自由。在非洲,旷野里的狮子交配时不用再担心被游客们的欢呼鼓励打扰,生育率明显提高。在大西洋,没有了万吨油轮带来的噪声与污染,鱼群变得更加活跃和健壮,很多已经被认定绝种的深海生物重现踪迹。在澳大利亚,黑熊与麋鹿则把巢穴搬进了公车站与游乐场。 金市也是这样。封城期间,人被禁足在家,家暴案件在我们的出警比例中直线上升。那些还没疯掉的人则艳羡地看着楼下的马路,土狼和狐狸在柏油路上尽情地追逐与嬉戏,城市成为了猎场。它们在电影院把野兔撕成碎片,在洗浴城把野鸡连毛带骨吞进肚子。最暖和的时候,狼在市政府草坪上慵懒地晒太阳,欣赏人工湖中的天鹅与大雁。黄昏,它们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招摇过市,在马路上追逐刺猬与野猪,整日过得不亦乐乎。 在金市北边二十公里处,是一片像海般宽广的大草原,蒿草无边无际。古语里,草原被称为“诺敏”,意思是巨大的青玉。草原上的牧人们会传唱一种叫做“诺敏歌”的民谣。这种音乐流传了千年,基调都很悲凉,内容以表现自然现象和游牧生活为主。其中有一首歌叫《母亲的教诲》,歌词是这样的: 母狼对狼崽说 在草原上的每个清晨 你要做第一个醒来的生灵 拼命奔跑,才会有猎物吃 母羊对羊崽说 在草原上的每个清晨 你要做第一个醒来的生灵 拼命奔跑,才不会变成猎物 在人们被集体禁足的日子里,这个谚语不仅适合草原,同样也适合于金市的大街小巷。 城市解封之后,这些猛兽逃回了草原,可它们已经唤醒了金市人血液中隐藏了几百年的狩猎基因。一时之间,金市诞生了不少业余猎人。王康和李鹏飞就是其中的骨灰级玩家。每逢周末,他们就相约着驾驶皮卡进入草原最深处,用自制猎枪和弓弩猎杀野兔和野鸡。这再次证明,等疫情稳定了,我们在全市开展一次收缴违禁枪支和武器的行动非常有必要。 这对好朋友都是开手机店的私营业主,王康三十八岁,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