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争都埋在诗里

[美] 阿尔弗雷德·哈贝格
中译本序 早熟而难以取悦的艾米莉·狄金森成长于一个老式的舒适的大宅子里。她从小跟哥哥和妹妹还有许多朋友们亲密无间,可是到了20多岁以后,她的交往圈子渐渐缩小,以至从那个学院小城的社交礼仪世界里退隐了。在家人的劝说下,她离家旅行过几次,其间仍不断给家人和朋友写信,除此之外,她便一直安全地躲入家宅,在这个避风港里观察周边的世界并精心加工她独一无二的诗歌艺术。 这位新英格兰人在世时深居简出,如今她的诗歌却不胫而走,传遍全球,被翻译成几十个语种,她今日的声名已不亚于美国19世纪的另一位伟大诗人沃尔特·惠特曼,而惠特曼所代表的趣味刚好是狄金森所反感的。“把锁头从房门上卸下来!”惠特曼在《自我之歌》中宣告,就如同宣布了谦逊、得体、压抑和隐私的终结。“干脆把门从墙壁上卸下来!” 狄金森的世界则离不开有形和无形的门、墙壁以及各种栅栏,以保护她的隐私。惠特曼为纽约城开放的公路和随意偶然的现代性喝彩,狄金森则惧怕敞开。她不但避开不必要的接触,而且拒绝发表作品。有客人来访,她避之唯恐不及。浮光掠影者想当然地认为,闭门谢客必定会损耗她的创造力,殊不知这反倒滋养了她的创造力。对于狄金森的诗歌天赋和艺术追求来说,躲开世人反而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这个留下了近两千首诗作的奇特女人究竟有怎样的一生?生活中发生的种种事件、她不同寻常的个性以及她遇到的麻烦、挫折、失望和冲突,如何走进了她的艺术世界?它们真的走进了她的艺术世界吗?狄金森的读者总是一而再地提出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显得有些粗浅,而且未免过于打探,势必侵犯诗人一向珍藏的隐私,更不用说威胁到生活和艺术的界限。不过,这也无妨,这些问题是难免的也是合理的。对于她欣赏的女性作家,比如艾米莉·勃朗特和乔治·艾略特,诗人本人也曾渴望多多了解她们的私人信息。她不但特别留心阅读她们的早期传记,而且还获得了一些深入的、令人满意的洞见。她读了勃朗特的传记,给一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