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五十周年纪念版)

[美] 约翰·凯奇
敬 启 者 五十周年纪念版序言凯尔·甘恩 我一生中重读次数最多的书,就是约翰·凯奇的《沉默》。有的书会让人反复阅读,这本书正是如此。我重读这本书的部分原因是,它向我表达的含义似乎总是在变化。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1971年,而这次再版既意味着这本书问世五十周年,同时也是我接触到它的四十周年纪念。十五岁初读这本书时,它对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让我豁然开朗。十七岁时再次通读,我发现自己以前并未真正理解它的内容。到十九岁时,我对这本书的印象又一次得到改进。也许是在二十一岁或二十二岁,还有二十五岁,以及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期间,我经常感到这本书的含义犹如万花筒般不断变化。如今,在我五十五岁时,再次从头到尾专心阅读这本书,让我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图景。但我不想因此下结论说,我如今的阅读感受比以前的更加真实更加可信。文本并没有变,变的是我。 比如说,凯奇在《关于无的演讲》中准备了六种回答,无论人们提出的是什么问题,答案都会是其中之一。十五岁时我认为这是在以十分聪明的方式表述他的观点。到了五十五岁时,我觉得听到这种回答肯定是令人不快的经历。如今的我是正确的吗?还是以前的我是正确的? 凯奇并不是个晦涩难懂的作家:恰恰相反。他性格活泼,颇具魅力,处事一丝不苟,有时还有点个性,甚至有些絮叨。他一次次地重复着“可怜的毛发蓬乱的马”,还反复提到消声室,并不断谈论如何看待巴赫这一重要问题。你抓住了这些关键内容。可什么是关键呢?这里是不是有太多的关键点?按照凯奇广受欢迎的声誉来判断,会不会一个关键点都没有呢?有时,凯奇也会变得喜欢说教、武断,他不失时机地试图使你相信实验音乐优于古典音乐,或者劝说你像欣赏交响乐一样享受观众的咳嗽声和婴儿的啼哭声,他还试着说服你相信,莫顿·费尔德曼(Morton Feldman)、克里斯蒂安·沃尔夫(Christian Wolff)、厄尔·布朗(Earle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