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消散的那一天

[英] 大卫·尼克斯
纪念我的父亲艾伦·弗雷德·尼克斯 你教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你投来一束光,向下探入我的心底,向上照亮我的灵魂。你教我认识了我自己,若非是你,我只会依着影子认识自己——看着那舞动在墙壁上的光影,竟以为那就是我的举手投足。 我最亲爱的,你可知道你把我变成了什么模样?若是情况稍有变化,竟让我们见不得面,岂非想想就可怖? ——纳撒尼尔·霍桑《致索菲娅·皮博迪的一封信》 1840年10月4日 图片 第一卷 欧洲大环游BOOK ONE: The Grand Tour 第一部 英格兰Part One: England 他们各顾各的习惯已经开始在她嘴角添上皱纹,看上去如同双引号的皱纹——仿佛她说的一切都早已有人说过似的。 ——洛丽·摩尔《艾奥瓦的阿格尼斯》 1.窃贼 去年夏天,儿子正准备离家去上大学,一天夜里,老婆把我从梦中叫醒。 我被她摇醒,起初还以为家里进了贼。搬到乡下后,老婆的睡眠越来越轻,哪儿“吱”一下、“嗡”一声,或是“哗”一下,她准会一哆嗦惊醒过来。我试着给她宽心。我说那是电暖气,是栅栏格热胀冷缩,是狐狸。而她会说,没错,偷笔记本电脑的是狐狸,拿钥匙偷汽车的也是狐狸,于是我们仍旧躺在床上,竖着耳朵。睡床一侧一直有个“紧急按钮”,可我连想也没想过要按它一下,万一打扰了别人——比如打扰了窃贼——就不好了。 我这人既没有生猛的胆量,也没有生猛的体格,但偏偏就在那一晚,我看了眼时间——四点过一点儿——然后叹一口气,打了个哈欠,走下楼梯。我从那条形同虚设的狗身边经过,轻手轻脚地把房间挨个走了一遍,查看过门窗,然后再次上楼。 “一切正常,”我说,“也许就是水管里进了空气。” “你说什么呢?”康妮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 “没事儿,半个贼影儿也没有。” “我没说有贼。我说的是,我们的婚姻到头啦。道格拉斯,我想跟你分开。” 我坐在床沿边,发了一会儿呆。 “嗨,总算没进贼。”我说,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