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所止:中国古代思想典籍绎说

潘星辉
作者简介 潘星辉,1971年生,祖籍广东番禺,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现任教于上海交通大学历史系,致力将古代史研究与传统的“文史之学”相结合,著有《明代文官铨选制度研究》《存傅诗话》《返魅之旅:中国古代美术异史》等,参与整理出版《石仓契约》《明经世文编》。 “古典与文明”丛书总序 甘阳 吴飞 古典学不是古董学。古典学的生命力植根于历史文明的生长中。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学界对古典教育与古典研究的兴趣日增并非偶然,而是中国学人走向文明自觉的表现。 西方古典学的学科建设,是在19世纪的德国才得到实现的。但任何一本写西方古典学历史的书,都不会从那个时候才开始写,而是至少从文艺复兴时候开始,甚至一直追溯到希腊化时代乃至古典希腊本身。正如维拉莫威兹所说,西方古典学的本质和意义,在于面对希腊罗马文明,为西方文明注入新的活力。中世纪后期和文艺复兴对西方古典文明的重新发现,是西方文明复兴的前奏。维吉尔之于但丁,罗马共和之于马基雅维利,亚里士多德之于博丹,修昔底德之于霍布斯,希腊科学之于近代科学,都提供了最根本的思考之源。对古代哲学、文学、历史、艺术、科学的大规模而深入的研究,为现代西方文明的思想先驱提供了丰富的资源,使他们获得了思考的动力。可以说,那个时期的古典学术,就是现代西方文明的土壤。数百年古典学术的积累,是现代西方文明的命脉所系。19世纪的古典学科建制,只不过是这一过程的结果。随着现代研究性大学和学科规范的确立,一门规则严谨的古典学学科应运而生。但我们必须看到,西方大学古典学学科的真正基础,乃在于古典教育在中学的普及,特别是拉丁语和古希腊语曾长期为欧洲中学必修,才可能为大学古典学的高深研究源源不断地提供人才。 19世纪古典学的发展不仅在德国而且在整个欧洲都带动了新的一轮文明思考。例如,梅因的《古代法》、巴霍芬的《母权论》、古朗士的《古代城邦》等,都是从古典文明研究出发,在哲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