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青花纹样绘本
吴白雨
在山林和原野间
日出东方,花叶葳蕤
在万丈霞光中
山雀唱歌,雉鸡舞蹈
凤凰的锦羽在闪光
没有恢宏的象征
没有诗的崇高
奇妙漫幻,却杳无声息
高黎贡山的神兽们苏醒了
它们将要无偿地馈赠
深不可测的抚仙湖底的鱼儿
春的花朵,冬的残枝
此时,天的那边
幽深的黛蓝色,陆续传来
咒的声音,缓慢而温暖
头上的风,脚下的云
不知从何而来,去向何处
——吴白雨 序:白雨青花
白雨兄嘱我写点他研究整理云南青花纹样的文字,这倒让我为难。一是尽管我了解他的工作,喜爱他绘画的这些花鸟鱼虫,但面对影响过世界的中国陶瓷,我的认识总是不够的。二是要用文字和语言来描述那既远且近的云南,以及云南的风土人情,并非易事。在云南,天空的蓝和土地的红之间,怒长着热带及亚热带的绿色。在云南大学旁边园西路的烧烤摊上,我拿起白雨烧制的青花碗对光端详,似乎白胎上点滴着淡蓝的雨水,我要写的应该是一首诗,而不是说明文。
自从在元代的商路上腾达以来,青花并不是特别典型的“中国瓷器”——少了几分“雨后天青”的士大夫气息,却总是和番人、流亡者、冒险家的足迹如影随形,即使有证据证明,青花并不仅仅是一种马背上带来的异域风情,而是数个世纪亚洲大陆不同的地理、信仰和工艺条件杂糅的产物,它们和汉民族的主流趣味还是隔了几座烧烤摊的距离——灯火太辉煌,律令太苛责的地方,青花会落入“风俗异化”,或者“权力装饰”的老套路。
云南恰好具备成为“例外”的条件。真难得,中国还有这样安静的文化场域,它并非缺乏传统,只是这里的土壤发育的定是不一般的新枝。我好奇历史在这里还和我们如影随形,一部恰因其“边缘”才成立的历史,与平庸的生活、战略性的区位,形成了戏剧性的反差。
据说,使用过这些云南青花瓷器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成功者也有失意客:随着李定国败退到这里的永历帝,在蓖子坡旁被套上弓弦做的绞索;在无边的黑暗里,一个孤独的、叫作吴三桂的东北人,曾短暂统治过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