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在叶子上的回家路

周故生
(一) 一直以来,我都以奇怪的人自称,这自称是藏在我内心的自我认定,对于他人,我是从未提说过。我之所以自我认定为奇怪的人,是因为我有一个长不大的影子。我的影子在我和他同时年满五岁那年的第一天停止了长大,并在那天从我的脚下,影子原本居住的地方,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他说:“很快乐,和你在一起,某天不快乐回到脚下。”五岁的我和他有着一样的说话方式,总是词序颠倒。我知道他说的是和我在一起很快乐,某一天他不快乐了就会回到我的脚下。至今为止,我的影子还是我五岁那一年的模样,包括头发、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等在内的所有身体特征,还有声音也是,我五岁时稚嫩的让人分不清是男孩女孩的奶气声。我在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大人的样子了,包括声音在内。故事从我五岁时开始写起,那一年,我的影子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穿上了同样样式的粗布衣裳,相同大小的黑布鞋。后来伴随着我长大,我们还是会穿着相同样式的粗布衣裳和黑布鞋,只是大小不再相同。 在我十八岁以前,我和我的影子一直生活在一栋建在被五座大山合围的一小块平原上的小石头房子里,这座石头房子是由彩色的圆石搭建而成,我们第一天生活在里面时,就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小小之家。由远及近,小小之家正前方的山脚下有一条缓缓流淌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里生活着许多鱼儿和乌龟,我和我的影子称呼他们为生活在水中的朋友,每逢暖和的季节,我们就常常和他们在小溪里追逐玩耍。再说近处,小小之家的四周生长着许多会结果子的树木,有苹果树、桃树、喜欢长“毛毛虫”的核桃树等,除此,还有一棵长着大大的树叶四季常青的泡桐树,我们常常采摘它的叶子在上面作画。对于近处的这些树木,每年春天是我和我的影子最为欢喜的时候,因为从这个季节开始,我们就可以陪伴和照料树枝上的花骨朵儿们开花、结果,陪着它们一起成长,直到它们出落成一颗颗硕大味美的果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