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证人

山重耳
0. 繁华的夜景一阵骚动,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血迹在起伏不定的胸口浸染白色的衬衫,垂着的头贴着刚被热气蒸干的石块盯着人群,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随着额间散下的几缕碎发流进了眼睛,嘴唇颤动,抽动几下没了气息。 警笛声后疏散人群的声音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女人站在巷口,沉默地看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尸体,蔓延的血迹被灯光照得五颜六色,像是暴雨之后的彩虹。 查济从警车后跑来,凌乱的短发沾满了汗水,黏在额头和两鬓,直到看到这个穿着果绿色连衣裙的女人,才长舒一口气,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直将喉中的血腥味散去,缓步引着人走出刚刚拉起的警戒线,平定了下气息说:“江鹤。” 江鹤闻言转身,一张平静而寡淡的脸像是穿过岁月古井无波的水面,风从狭道里穿过,飞起了她淡色的裙摆,连带着看向查济的眼睛也被警灯晃得闪烁。 1. 文东市的夏季暴雨还没停,狂风大作,观赏树被斩断了几棵斜倒在路上,公共交通基本瘫痪,大小学校也都通知停课,江鹤把办公室的门窗锁好,文件夹整理好放进柜子后,校园里已经空空荡荡,雨水将操场泡得发胀,她撑着伞站在校门口的门卫室屋檐下独自忍受狂啸的风带来的头痛。这点庇护没起到什么作用,头上的檐板被暴雨袭击嗒嗒作响,浅色牛仔裤已经湿成黑蓝色包裹着膝盖,紧紧贴着小腿,紧巴巴的,还带着一些涉过洪水的泥泞。手机看了十几遍,半小时前发给陈东林的微信还是没得到回复,想必又是在忙工作。 一辆警车从身旁缓慢经过,又慢慢倒车到了她面前的马路,副驾驶车窗按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警察拧着两条粗眉毛在暴风雨的杂声中朝她喊:“去哪儿?捎你一趟!” 江鹤的伞沿抬起,左右看看没有别人,叫的应该是自己。 小警察的手抹掉砸在脸上的雨水又重复了遍:“快上来吧,我这车里雨都要下满了!” 江鹤按灭手机,小跑过来。 “别跑别跑!”小警察看着车外的人打着的伞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连带着小跑的步伐不稳,赶紧遏制好事变坏事的可能性。 江鹤跑到车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