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 聚光灯下的手术台，红色光点沿着白犬背部肌肉的肌理缓缓移动，定位住后颈处形似紧闭眼睛的数据接口。上方无声垂下数根纤长而尖锐的机器臂，轻盈而迅捷地卸下接口外壳。 久不见天日的皮肤接触到空气，渗出些微的骚痒感。白犬以几不可见的幅度缩了缩肌肉。光照范围外伸出一只手，戴着面罩的女改造师毫不客气地按住他的脖子。她用金属纹路的指甲的手指撑开后颈的切口，脊柱上的人工神经在灯光下浮现鲜红的光泽。 “不想瘫痪就别乱动。”她说。 白犬闭口不言，空气中弹出一段文字。“我相信你的技术。” 身体改造的各种项目中，安装接口只是个技术成熟的小手术，就算是白犬自己也能完成接口的维护和更换，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将接口做成一件深刻的艺术品。他一次无意中在地下十三层发现了这间个人工作室，一次就被她的手艺所征服，成为了她的熟客。 白犬从不去考虑一个技术精湛的改造师为什么会隐藏在卖劣质破解插件和伪造个人身份的小贩中，只要活做得够漂亮就足够了。 机器臂尖端快速地在她的指缝间刺动，宛如光线照不到的昏暗天花板里有巨大的盲蛛在爬动。改造师熟练地为白犬重新连接神经线路，将肌肉修剪成适合新接口的形状，最后在肌肤上塑出如骨质的白色外壳。 手术的同时，一则则新闻在白犬眼前的全息窗口中划过。各国政府仍在争议虚拟角色的行为是否该遵守法律，某个新兴宗教的教主正在被警方通缉，世界首富的继承人依然没有现身……他扫了一眼这些标题，将它们全部清除掉。 “你怎么会想到换个图案？觉得之前那个不好看了吗？” 随着这个问题，上一件委托中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白犬脑海中流过。他半认真地回答：“因为我默默无闻地拯救了人类，得做点什么纪念一下。” “不是对上个图案不满意？” “当然不是。” “那就好。” 经她之手，原本的接口改成了一个由云纹组成的环，制作者的手笔赋予它一种神秘的气息，仿佛拥有古老历史的暗号。 改造师摘下帽子和口罩，抖落一把长长的蓝发。玟红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