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力的哲学

[日] 铃木敏夫
代序 阿伦岛之旅 我要说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阿伦岛是一座布满岩石、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的小岛。岛民将海浪带来的砂石一点点积攒起来,与一同漂来的海藻混合制成砂土。海风强劲,制好的砂土放在一旁会被风吹散,为此岛民砌了长长的、足有好几层的石壁。田地造好后,人们在此种植马铃薯。临海之地可以捕鱼,但没有其他食物,人们想要主食。 有一部纪录片便以这座小岛为舞台。 看完之后我们决定去一趟阿伦岛。我不记得是谁提出了这个建议,只记得某天大家聚在一起看录像时被震撼了。画质算不上好,反而让小岛显得如梦似幻。 我们在威尔士看了一场正宗的橄榄球赛,之后便前往爱尔兰,从戈尔韦乘坐小型飞机飞向阿伦岛——六人座飞机相当老旧,大家都对究竟能不能顺利起飞充满不安。但最后还是成功起飞,转眼便到达阿伦岛。 我们不知该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去预订的民宿。飞行员告诉我们这里有小型巴士。机场旁边确实停着一辆巴士,飞行员带我们过去,上车后飞行员自己成了巴士司机,大家都笑了。 刚到民宿老板娘就迎出来,让我们在入住登记簿上签名。大家各自写上名字后,宫先生开始翻看登记簿,想知道是否有日本人入住。他眼尖地发现,真的有日本人来过。所有人都围到宫先生身边看。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我记得其中一个日期在战后不久。我们不断想象,他们是怎样的人呢? 两人一个房间,我和宫先生同屋。他一进门就闻到了床上被子的味道。被子是潮湿的,估计很久没人用了,不过我们也没精力要求太多。 收拾完房间,大家决定去酒吧。老板娘说就在附近,但她对距离的感知与住在城市的我们不一样,一个小时的路程对她来说也算近。 好不容易到了酒吧,店里却一位客人也没有。老板说,大家长大后就会离开这座小岛,都想去伦敦,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门时已接近半夜十二点,天空却出奇明亮。是白夜。快回到民宿时,停在屋檐上的乌鸦突然一齐飞向天空。奇妙的时刻。宫先生一直看着这一幕,我们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