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惊奇
(明)凌濛初 编
前言
凌濛初的《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通称为“二拍”,与冯梦龙的“三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齐名,均为明末“话本”、“拟话本”的上品,在中国小说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话本”源于唐代的“说话”,至宋代渐为盛行,且开始有刻本流传。“说话”就是说书、讲故事,“说话之事,虽在说话人各运匠心,随时生发,而仍有底本以作凭依,是为‘话本’。”(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话本”仅是故事的梗概,是供说书人去讲给观众听的。其间文人也摹仿话本编写小说,将故事情节铺展开来,供读者去看,这就形成了“拟话本”。
“三言”先出,“二拍”紧随其后,“三言”的最后一部《醒世恒言》问世的第二年,《拍案惊奇》也便刊行了。“二拍”受“三言”的影响很大,凌濛初对此毫不讳言,他说:“独龙子犹(即冯梦龙)氏所辑《喻世》等诸言,颇存雅道,时著良规,一破今时陋习。”(《拍案惊奇序》)他作“二拍”,也是为了破今时“民佚志淫”的陋习。但“二拍”与“三言”也有不同处。“三言”主要是搜集了宋、元、明时期的大量话本给予选择和加工,其间虽也有冯氏的作品,所占比重很小;而“二拍”则基本上是凌氏的创作。凌氏的创作也有所本,用他自己在《拍案惊奇序》中的说法,是“取古今来杂碎事可新听睹、佐谈谐者,演而畅之”。但他依据的杂碎事都很简略,因此“演而畅之”程度要较“三言”的润饰大得多。这一点,只要看一看今人谭正璧教授编辑的《三言两拍资料》就可以清楚。
话本也好,拟话本也好,它们的听众或读者,都是下层的百姓,称它们为“市民文学”,名副其实。“市民文学”的内容范围很广,作为白话小说的“二拍”,则更贴近市民的生活和意识。
“三言”、“二拍”以前的传奇、演义,总不离英雄美人,尤其是帝王将相。他们的事儿老百姓们也喜欢听,但英雄美人、帝王将相的作为,老百姓们做不到也管不了,毕竟隔着一层天。《拍案惊奇》四十卷,每卷一个主体故事,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