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便有江湖思:在文学的字里行间

王尧
在这个挤压的时代,我们能否有自己的故事和讲述故事的方式,也许决定了文学的生死存亡。 ——题记 辑一 新“小说革命”的必要与可能 在“小说革命”之前冠以“新”,是因为1985年前后的小说与相关思潮的巨大变化被称为“小说革命”。“小说革命”的概念并没有被广泛使用,参与其中的作家甚至也逐渐遗忘了这一富有重要意义的表述。当我在这样的关联中讨论新的“小说革命”时,我想确认一个基本事实:在社会文化结构发生变化时,文学的内部运动总是文学发展的动力。如果这个事实能够成立,并且参照1985年前后“小说革命”的实践以及当时风生水起的思想文化景观,我不得不说出我的基本判断:相当长时间以来,小说创作在整体上处于停滞状态。 我最初在郁达夫小说奖审读委会议上发言提出这一想法时比较犹豫。尽管我清晰和坚定地意识到小说再次发生革命的必要,而且以为新的小说革命已经在悄悄进行,但我无法对新的小说革命给予一个宏观的框架和微观的定义。这与其说是我学术能力的不足,毋宁说小说发展的艺术规律反对用一种或几种定义限制小说发展,反对用一种或几种经典文本规范小说创作。所以,倡导新的小说革命恰恰表达的是解放小说的渴望。小说革命需要小说家、批评家和读者合力来完成,它是一个动态的、弹性的艺术运动。 这是我一段时间观察和思考小说创作的认识,也是作为所谓批评家自我反省的结果。其实,小说家于此是自觉的。莫言新作《晚熟的人》之“晚熟”有种种解释,我觉得“晚熟”的另一层意思是,小说艺术的发展是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阎连科这几年的小说在方法上有重大突破,他认为我们应该在19、20世纪小说的基础上往前走。我们无法用“好”和“坏”来判断小说的状况,我们总能举出个别的例子来说“好”与“坏”。当我提出新“小说革命”时,不是基于对某一个或某几个作家的创作,也不是简单否定近二十年的小说创作。我们需要换一种方法思考问题。近二十年小说在整体上处于停滞不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