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空
[美] 康妮·威利斯
克利里一家的来信
邮局有一封克利里一家的来信。我将它与塔尔博特太太的杂志一齐装进背包里,出门解开了拴斯蒂奇的牵引绳。
当时,斯蒂奇正坐在拐角处打量着一只知更鸟,绳子拉得笔直,项圈勒在脖子里。斯蒂奇从来不叫,即便面对鸟雀也是如此。爸爸给它缝合脚掌伤口的时候,它连一声呜咽都没有。它只这么坐着,就像我们当初在门廊前发现它时那样,微微颤抖着,一只爪子支棱着,举到爸爸面前。塔尔博特太太说,作为看门狗,它很不称职。我却很高兴,不叫就不叫吧,罗斯蒂生前就叫个不停,你看下场如何。
我不得不将斯蒂奇从拐角处拉回来一些,这样牵引绳才能松弛一点儿,好让我解开。这费了我好大的气力,看来它真的挺喜欢那只知更鸟。“这说明春天快来了,不是吗,伙计?”我边说边试着用指甲解开绳结。绳结没解开,指甲反而齐根掰断了。得,回家又得被妈妈逼问了——“其他指甲有没有受伤?”
我那双手确实是一团糟。今年冬天,我手背上生出了一百多个灼痕,都是被我们家那台笨拙的柴炉弄的。手腕上方就有一个,由于那个位置反反复复被灼烧到,伤痕根本没机会愈合。炉子不够大,每次我将过长的木柴塞入炉子时,手上那个地方都会碰到炉子内壁。我那蠢哥哥不愿将木材锯成适当的长度。我一遍遍地要求他把木材锯短点儿,可他就是不听。
我还找过妈妈,让她跟哥哥讲别把木柴锯得那么长,她也不听。她从来都不批评大卫。在她看来,大卫不可能做错事,就因为他二十三岁了,还结了婚。
“他是故意的,”我跟她说,“他想让我烧死。”
“妄想症是十四岁女孩的第一大杀手。”妈妈说。她总是这么回复我,气得我简直想杀了她。“他不是故意的。你弄炉子的时候小心点儿不就完事了。”说话时,母亲一直牵着我的手,盯着那一大块无法愈合的灼痕,就像那是一颗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炉子。”我将手拽了回来。我们的确需要更大的炉子。随着煤气账单的消失,爸爸关上了壁炉,用柴炉取而代之。炉子很小,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