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姓章这一家 三月小阳春 章祐因妻子柳兰与左邻卞钟妻子吵架一事甚是恼火。他恼火不是因为柳兰被卞妻欺辱，打了耳光，嘴里还流了一滩鲜血，而是因为自己的亲兄弟大哥章虎、二哥章左，对柳兰被外姓人家欺侮视而不见…… 这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那年春天章祐虽已三十五岁，但因营养不良，缺吃少穿，长得既矮又瘦，脸黄巴巴的。妻子柳兰小他五岁，刚好三十岁。 章祐兄妹五个，他是排行老五，也就是说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照理说，章祐在家里就是个老小，应该是最受宠爱的男孩。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幺为何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没有不分家的兄弟，也没有不嫁人的姑娘。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大哥章虎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二哥章左也结了婚；大姐嫁给了一个军人，可军人后来跟蒋介石跑去了台湾；二姐远嫁安徽六安。 章祐二十岁那年，邻村的一个柳铜匠走村串户修锁配钥匙，身边带着一个女儿，女儿十五岁。女儿是抱养的，养娘因不生育，弃下养女，回娘家再也没有了音讯。 柳铜匠的挑子就摆在章家门前，东家配锁，西家配钥匙，一忙就是太阳西斜。柳铜匠给章家修了一把大铁锁没要钱，因此吃中饭时，章家就将柳铜匠父女俩唤到草棚来，将一盆菜饼和一黄盆野菜粗粮粥伙着吃，也算是还了铜匠人情。 就在围着一张破桌吃饭时，二姐章英对铜匠说：“柳大爷，你这女儿也都成人了，带着串乡走巷多不方便呀。” “是呀，闺女十五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家里我不放心，她养娘说走就走了，我不带她走村串巷，撂她一个人在家，还不饿死呀。” “你这女儿干脆放我们家。我三弟，就这个，都二十岁了，还没媳妇。我们都是穷人家，笆门对笆门，成个亲事不就了了心事。” “我这女儿还小。” 父亲章寿说：“我这小三子厚道得很。抬汪淤一个抵几个，做农活在兄弟三个中，就数他，老大飘得很，老二滑得很，都成了家，下宅另起灶了，屋里就剩这个二闺女和三儿子了。二闺女下个月，也就是三月里小阳春，安徽六安那边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