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山丘

邱兵
无论多难,老爸真的很想成为硬汉。 ——给Emily和Riley 推荐序 谁掌握了记忆,谁就掌握着不灭的希望 唐纳这个名字,现在年轻的读者,恐怕很陌生了。好在有互联网,一查便知他有多牛,无须我在此转抄。 话说抗战胜利后,《文汇报》复刊,总经理严宝礼和总主笔徐铸成聘请唐纳担任总编辑。据前辈报人谢蔚明在《唐纳逸事》一文中的回忆,上任后不久,离异单身的唐纳便坠入情网,意中人是北洋时期外交家陈箓的小女儿安娜,英文《自由论坛报》的记者。那时唐纳每天晚上看完报纸大样,就伏案用工整的蝇头小楷写一封情书,交给小工友滕奎元,让他第二天再买一束鲜花一并送到安娜家。 滕奎元后来多次跟谢蔚明绘声绘色地讲唐纳逸事,他说,陈小姐住在徐汇区一幢小洋房里,他去送信送花,开门的总是一个女佣,陈小姐从未露面……后来的故事就是唐纳追陈小姐追到巴黎,有情人终成眷属,唐纳在异国他乡度过了平安幸福的后半生。 小工友滕奎元一直在文汇报社工作。四十年后,1985年我进文汇报社时,他是劳动工资科科长。滕奎元个不高,嗓门大,我在大楼里碰到他会问:老滕,啥时候能涨工资?他就扯着大嗓门骂一句,说:“好好交做,朝上爬!某某某只小贼刚进报社时工资是多少多少,现在当副总编了,工资是多少多少。”他当时报出的数字具体到几角几分。邱兵比我晚五年进报社,报到当天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滕奎元,于是就有了这本书中《曾经飘落在我们肩上的》一文开头的一幕。 不记得滕奎元哪年退休的,好像退休没几年就得骨癌去世了。现在文汇报社里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他。“逝者已矣,生者挂齿,阴阳虽相隔,遂在生者口唇间重逢。”(董桥译萨缪尔·巴特勒诗句)老滕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名字会因当年那个“小bie三”的这篇文章而音徽远播。 邱兵要我为他的第一本书写几句话。认识结交至今三十多年,一起送别青春,走过岁月,书中提到的很多人与事,我有所了解,没有提到的更多人与事,我也略…